赵锦说:“这名角身价几何?这普通戏子又要多少钱?”
“名角唱一天,五十两银子,这普通戏子,一日五两银子。”
臻蓁想了想,细细说道。
其实这里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实话,名角的身价哪里只值五十两?她嘴里所谓的名角,也不过是戏唱的好却没什么名气的那波人罢了。
而那些真正的名角,都在那秦淮十里河上的花船唱着呢。
那些个名角,忙着伺候那些达官贵人都不够时间,哪里会有人愿意去的名不见经传的小酒楼去唱戏。
更别提来请去唱戏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只不过甄蓁这表面上迎来往送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因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轻视。
赵锦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家里从小就对他要求很严,有关于这寻欢作乐这方面的事,那是严禁他接触的,这会儿,他只觉得这话说的有蹊跷,只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请名角,好歹还能有个名气效应,吸引到一些客人。
“这位姑娘,那我请五位名角,十个普通戏子,去我那酒楼里唱戏!这三百两订金,还请姑娘一个月后带人来西长街黄
鹤楼唱戏。”
说完后,赵锦将手中的三百两银票递到甄蓁跟前。
这么爽快就定下了生意,甄蓁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刚才那些只不过是敷衍之语,不曾想这位公子竟然如此爽快就将此事定了下来……
一时之间,甄蓁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可真是笑死我了,三百两竟然就想在梨园定好名角戏子,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如此搞笑!”
一群穿着绫罗绸缎衣裳的人纷至沓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说话时恨不得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近看原来是自家酒楼对面那酒楼的东家,他不禁嘲笑的更加过分了:“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对面黄鹤楼的东家啊!三百两就想请到梨园的台柱子去你们那唱戏,赵公子,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呀!就你这点钱,扔水里都不见能激起个浪花,竟然还想着请梨园的戏班子给你们唱戏!真真是笑死人了!”
赵锦知道这人,这人就是同时在装修的那家酒楼里的大管事,平日就没少到自己酒楼里找茬,这会儿能抓到个机会狠狠嘲笑自己,对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只不过这大庭广
众之下被人讥讽,是个年轻气盛的男儿就忍受不了,赵锦冷哼一声,反问:“我做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只要管住你那张嘴,别满嘴喷粪就好!”
毒舌起来,赵锦可真真是不留丝毫情面。
大管事被说的脸色青一阵白,随后就想吩咐身后那几个随从上去打人,可他话都没说出口,就被赵锦看破了他的打算:“怎么?还恼羞成怒,想要打人吗?这天子脚下,你家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目无法纪,竟然可以罔顾京城治安条例!”
赵锦声音冷冽,眉目间一片冷肃之色。
即使知道对面就是汝阳王府的人,他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赌的就是对面不敢这么嚣张,特别是在这种敏感关头,惹出点什么事情,那也不好收拾。
那个大管事听到这怒气满满的质问,身上那股子嚣张气焰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讥讽:“治安条例,我们汝阳王府那一向都是非常遵守,不像某些人,只会口头上耍耍威风!”
说着,哈哈大笑,转头问甄蓁:“这是我们汝阳王府的帖子,月底,我们世子爷请你们梨园到我家酒楼唱戏!只要唱的好了,让我家世子爷高兴了,钱
财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甄蓁面露为难之色,看了一眼赵锦,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大管事。
大管事临走前笑呵呵的对赵锦说:“下次找名角唱戏,先把银子给准备好了,别拿个几百两就来这里寒碜人!那只会显得很丢脸!没那个本钱,就别开酒楼,劝你一句,趁早滚蛋别污了我家世子爷的眼!”
其余随从都十分给面子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弥漫着赤裸裸的鄙夷讥讽。
赵锦沉默看着他们离去,俊美的脸,如刀刻一般完美无瑕,阳光下的他,整个人却好像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影里,冰冷而让人无法捉摸。
甄蓁站在原地,眼中露出歉意:“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的很,汝阳王府我们梨园真的不敢拒绝,今日之事,如果公子心中不舒服,甄蓁在此向公子道歉,万望公子不要介怀。”
她眼中的诚恳看的人心软,泪光点点,美艳娇媚动人,换作是普通男人看了,早就心软了。
赵锦转过头定定看着她,黑如点漆的眸子,深邃的让沉醉。他淡淡笑了笑,琢磨不定的微妙态度,让甄蓁有些气急败坏,不过面上她掩饰的很好,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不
满。
甄蓁勉强笑着问道:“这位公子,你这是在笑什么?”
赵锦江银票收回囊中,动作优雅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淡然自若:“我在笑某些人把别人当傻子耍。”
说完,赵锦转身走了,完全不搭理身后气急败坏的甄蓁。
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