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不计划在齐河镇待太久,因此穆云笙的病稍微有些起色后,她和赵锦就决定继续出发。
那天晚上赵锦帮她降温的事儿两个人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过,虽然穆云笙就睡在赵锦房里养病,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搞到一起去,包括赵棉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有之前的流言作为前车之鉴。想想当初为了那些流言蜚语穆云笙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大家就都默默说一句唉可怜赵公子了,穆云笙是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儿意思啊,不然不早就趁着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嫁进赵府顺带坐实少夫人的位子了吗?
这个被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误解的局面,倒是正符合穆云笙与赵锦不想声张的打算。
只是穆云笙身子稍微好一点之后,立刻就被赵棉和赵锦两兄妹的事纠缠了进去,搅得焦头烂额。
赵锦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妹妹发那么大的火,桌上的瓷器全都被摔在地上,片片碎瓷溅得满屋都是,叫人触目心惊。
穆云笙就是被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惊醒的,只不过外面两人的注意力都暂时不在她这里,完全没人发现她已经醒了。
“你到底跟那个姓李的怎么回事儿,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赵棉?”
在穆云笙的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赵锦直呼赵棉的闺名。她的烧还没有好利索,只能额头上搭着一方冰凉手帕躺在床帐里,头疼欲裂地听外面两个人争执。
“我和李公子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他只不过是看我一个人呆在房里不出去太憋闷,起了好心才想带我出去玩的。”赵棉十分不服气。
赵锦立刻嗤之以鼻:“那小子我清楚,他爹妈给他身边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柯月容都丝毫不开窍,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听到自己的恋人说另外一个女人如花似玉,纵使对方不知道自己能听见也会觉得有点不爽啊。
但柯月容果然是公敌。一提到柯月容,赵棉的声音明显是激动了起来:“我是我,柯月容是柯月容,哥哥你别把我们放到一起去比较……!”
照这个吵架方法,大概等到明年这件事也没法水落石出。穆云笙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举起无力地胳膊拍了拍床沿:“都停一停,停一停,能听我说一句不能?”
穆云笙的话对这两个人自
然都是有出奇的效用的。赵棉与赵锦架也不吵了,两人都掀开帘子扑到床边看穆云笙的状况:“可有好多了?”
“……”就你们这么吵,能好才怪了。但是穆云笙又不能真的这么说。她只得一手拍了拍赵锦的肩膀,艰难地在赵锦耳边沙哑道:“你先出去,留我一个人与棉儿谈一谈,她兴许要松口。”
赵锦听罢,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出去了。
赵锦一出去,屋里就剩下赵棉和穆云笙两个人,穆云笙咳嗽两声,对赵棉虚弱地笑笑,道:“这嗓子不适得很,棉儿,你可知道哪里有水,能帮我去倒一点来?”
赵棉刚要说屋里就有,这就给穆云笙倒,一转身看见满地碎瓷狼藉,才想起来刚刚自家哥哥做的好事,不由更加气愤地跺了跺脚:“果然我说他遇事就只会凶我,一句好话不会说也便罢了,还只会帮倒忙!”
穆云笙就等她这句话,立刻跟上附和了一句道:“男人大多不都是这样么?不必和你哥一般见识。”
她正是有意勾起赵棉对赵锦的抱怨,好附和赵棉一句拉近她俩之间的距离,叫赵棉愿意在之后的谈话里对
她说实话。
事实证明,这招确实有用。赵棉把水打来之后就坐在穆云笙床头看着穆云笙喝水,确实有欲言又止的意思。只不过她几次张了张嘴又扭开头了,似乎还有所顾虑。
穆云笙知道该到自己开口的时候了,又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便撑着床头的棉枕头坐了起来,哑着嗓子道:“怎么了,棉儿也会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时候,还真是稀奇啊。”
穆云笙哑着嗓子带病来关心她,赵棉岂会不感动,心内自然愿意对穆云笙讲实话:“穆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猜,你也看那个柯月容不太顺眼是不是?”
穆云笙听了愣了一愣,先注意到了句子里的那个“也”。她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别人说……”赵棉扭捏了一会儿,“穆姐姐你就是和柯月容掌柜有了些小矛盾之后,才跑出去淋了雨生病的。”
赵棉振振有词,说得和真的一样,虽然某种意义上这么说也没错吧……穆云笙在心里默默添上了一句。
“我对柯掌柜说不上喜欢和不喜欢。”穆云笙果断把自己摘了出去,继续紧抓问题的中心不放,“叫我猜猜
……你说‘也不喜欢’,说明你是不大喜欢她的,对吧?难道是因为李公子?”
赵棉没有说话,耳根子却泛起一阵红意来。
这情状太明显了,根本不必多猜,除了赵棉对李盛文确实动心了之外,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只是现在的情况下,穆云笙和李盛文又搭不上话,她只能从赵棉这里入手了解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赵棉是对李盛文有意了,那李盛文对赵棉又是……?
联想到赵锦说的“放一个大美人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