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笙看了这张嘴就挤兑她三婶周氏,耸着脑袋似乎没什么脾气,只诺诺道:“那我明日不去镇子了,免得叫大家等我。”
她这番话看着软,但是说到了要害,如今制糖只有她会,炸糖糕也只有她会,她不去镇子,穆家每日可就少了二十多文钱的进账,要知道村里许多妇人去镇子的大户做散工,一日也就六文钱,穆云笙这一趟可是抵三四个工,要是少了,岂不是跟割肉一样疼。
旁的原先在看热闹,现听她一说,哪个还看热闹,坐在上座的穆老爷当即敲着桌子道:“老三媳妇,你是当婶子的,不怜惜侄女早出晚归的操劳,还在这挤兑她,有本事你也去做小买卖挣钱,没本事你就闭嘴吃饭,省得一天到晚的生事。”
周氏叫他说的讪讪,觉得失了面子,狠狠的剜了穆云笙一眼,穆云笙习惯她这样的性格,见穆老爷已经开口训斥过了,便不再多生事端了。
而穆老爷旁边的穆老太可不管这些,她只管问她最关心的:“笙丫头今个儿赚了几个钱。”
“五十个。”穆云笙乖巧的将钱递给她,但这不算完,还得叫穆老太从头到脚的搜一遍身才算,等实在摸不出以后,穆老太才不爽快的闷哼道:“怎的日日都是整数,你个小贱皮
子莫不是觉得我好哄,和外人一道欺骗我。”
“我早说了镇子的赵小姐喜欢,日日来捧场,她给钱就爱给整数,奶奶要是不喜欢,明我在路上就丢两个好了。”穆云笙也忍着火气,她给穆家挣钱,每日搜身跟劳改犯一样不说,还得忍受这老太婆的脏话侮辱。
但偏偏无可奈,这个时代孝字,家法大过天,她初来的时候是领教过的,不过顶了两句嘴,被这婆子是往死里打,若不是原主她娘舍身护过来,她就折在这婆子手中了。
好了以后她也是试过引起村里其他人关注,想用谬论让她害臊淹死她。
结果讨论是讨论,这婆子完全不惧怕,只一句我家的事,堵的众人哑口无言,哪怕里正来了,也是不让步的,惹急了,她就红口白牙的生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臊别人,久了,旁人就懒得管了。
而另外还有分家什么的,那是别想的了,她爹早就没了,她这一房就她和她娘、以及一个六岁的弟弟,家里没顶房的男儿,谁敢挑唆她们分出去,只管就赖到原主娘身上去,要么插着腰骂不安分的荡妇,要么就直接上手打,有一次惹急了,那狠心的老太婆还叫了人伢子来,要把她娘拉出去卖了。
还是她跟弟弟磕了很久头,才让穆老太
熄火,然后慢慢的,穆云笙就只能先忍着,先发挥自己的作用,叫穆老太不敢轻易动她,日子才好受了一些。
就像现在,同样是挤兑的话,上一次她是得了一顿毒打,如今穆老太却是冷哼一声,当作没听到。穆老太如今不敢轻易打她了,一打她就罢工,她罢工就没钱交,没钱穆家就少个进项,她反正跟个光脚的一样,要么舍得打死,她也就舍得这条命去。
不过惹急了,那些人照样会不管不顾的往死里打她,所以她一般都忍了,得懂得见好就收。
至于打穆老太,大概除非哪天她能直接一个人干整个穆家人,才能想想了,反正现在她是没胆和穆老太较量武力了。
而被挤兑了穆老太虎着脸,十分不愿意的又数了二十钱给她,这也是惯例,给穆云笙做买卖买材料的。
穆云笙怎么可能这么安分的一文钱不吞的全给穆老太,何况卖东西还要本钱呢,她有空间红糖自给自足不要本是她的事情,就是宁可丢了,也不白便宜穆老太这家子。
所以对于空间对于炼糖手段,红糖调制方子,她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数了一半的穆老太突然又把钱收起来道:“我想起来了,如今到了收红薯的时候,红薯是粮食,算是通货,也能拿去
作数,你就拿它去换吧。”
“如今不是还没收么,那我明天怎么办,不做了么?”
“咦,笙丫头明天你怎么就去不了了,我可是记得数的,你每日才卖五十钱的货,理应还有一罐子糖,只我们再给你贴点面粉就行了吧。”这次开口的是她大伯母孙氏,她是镇子里一个账房先生的女儿,算的精细着,能打会算帮穆老太省了不少钱,又是镇子上的出身,穆老太对她还算客气。
这回她也没算错,穆云笙还真的不多不少的刚好剩下一罐子糖,但她送给赵小姐了,她也没隐瞒,反正她是计算这家现在指望她赚钱。
不轻易打她,她就死劲的作,要能气死一个算一个。
果然穆老太听她这样大方,刚刚还数钱数的高兴地人吭哧的用鼻子出着粗气,一双狠戾的眼睛使劲的瞪着她,嘴里也不饶她:“贱皮子,你倒是大方,卖了许多人,也不见你孝敬自己亲奶奶一块饼来吃,倒是巴巴拿家里的东西的舔镇子小姐的鞋。”
穆云笙听了‘亲奶奶’三个字就冷笑,赵小姐好赖还把她当个人来看,说话也有趣,平日总给她多算钱,而这老太太婆呢,名义上是她嫡亲的奶奶,但行径当她奴隶也不过如此,还想她孝敬,真是做梦。
而且那些东
西都是她自己的,什么时候成穆家的了?当初她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