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知道皇上不信任她,毕竟她就是个空降的草根大夫,所以极有眼色的开口:“陛下,娘娘此番小产,身子亏损得厉害,民女也不敢擅自做主给娘娘调理,陛下还是让宫中的御医接手吧。”
虽然最后她还是要留下来的,但是此刻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执着和刻意了。
皇上闻言微微点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启禀陛下,民女乃是江南小溪村人氏,因家中变故,阴差阳错来到京城,多亏了瑾寒不弃,将我当成好友,如今在城内开了一家医馆,以行医为生。”白秋落道。
皇上微微点头,却没有追问的心思。
没过一会儿,太医院院使张全德到了,皇上带着张全德去了寝室之内,让张全德给床上躺着的兰妃诊脉。
张全德的手刚刚搭上,感受到脉象虚浮无力,内里亏空,确实有小产的迹象,不过似乎又还有别的。
皱着眉,张全德正想仔细探查,兰妃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猛然抽回手,冷冷的看着他。
张全德忙向兰妃请安。
“微臣见过兰妃娘娘,娘娘金安。”
“兰儿别怕,让张院使给你诊脉,也好对症下药,开方子出来。”皇上见兰妃一脸抵触,忙轻声道。
兰妃冷淡的开口:“陛下,臣妾的身子无碍,院使大人按着小产的情况开调理的方子便可。”
“娘娘,这方子也不好随意开,还是要根据娘娘的身子来,对症下药才是。”张全德开口劝说。
“是啊兰儿,病不讳医,你让张院使看看。”一旁的皇上也开口劝。
然而不管他和张全德怎么劝,兰妃就是不松口,劝得狠了,兰妃眼神痛苦,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陛下是要臣妾日日看着院使大人这一身御医
官服,好提醒臣妾,因为臣妾的粗心大意而失去了一个孩子吗?”
她声音是轻的,面色也很平静,可是滴答滑落的泪却打湿了面颊。
皇上顿时心疼不已,知道任何与医有关,与孩子有关的事情都成了兰妃的禁忌,轻叹口气,“可是你的身子要调理,兰儿,朕不希望你出事。”
说这话的时候,皇上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是疼惜也是爱恋。
兰妃看着心里一颤,险些以为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也是爱自己的。
可是想想进宫这些年来的事情,她又让自己冷下心来。
“臣妾自己可以的。若是陛下实在不放心,便让瑾寒的朋友照顾臣妾吧。臣妾本想着请个女大夫来替臣妾调理身子,却不想……”兰妃说着,脸色顿时黯然。
“好,兰儿你开心就好。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好好歇着。”皇上见状忙说。
“多谢陛下。”兰妃开口道谢,随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注意到,她那双看着自己时总是带着缱绻爱恋的眸子里再也没有半点情绪,除了黯然,便是死灰。
皇上心里一颤,总觉得发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流逝。
但想想她才刚刚小产,定然满心的痛苦,便也压下了心里的念想。
皇上还守着兰妃,却对张全德摆了摆手。
张全德明白这是皇上让自己去试试那个女大夫的能耐,虽然心里呲之以鼻,但是却不敢违逆。
等兰妃再次睡下之后,皇上出来,便听张全德对着自己道:“陛下尽管放心,白姑娘医术高超,定能够将娘娘的身子给调理好的。”
皇上闻言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倒没想到白秋落看着小小年纪,一身医术却是了得。
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白姑娘
也在宫中住下了,接下来就劳烦姑娘替兰妃调理身子了。”
就这样,苏瑾寒和白秋落同时留在了宫里。
而后,张福海进来,低低的在皇上的耳边禀告,皇上听了之后,吩咐苏瑾寒和白秋落照顾好兰妃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皇上走了之后,两人同时进入了兰妃的卧房里。
“姑姑。”苏瑾寒轻唤。
“陛下走了?”兰妃睁开眼睛问。
“嗯,张福海公公进来,也不知说了什么,陛下便走了,许是有什么大事吧。”
兰妃苦涩一笑,道:“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皇上今日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意外了,又怎么会奢求他留在我这儿呢?”
说是没有奢求,可是之前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真的没有奢求吗?
苏瑾寒也是爱过的,自然明白兰妃心里的想法,不由得想到庄靖铖,他还好吗?
江南某地,青山脚下。
几间竹屋错落有致的遍布在山脚下
“师傅,这人都在这儿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有声音不满的响起:“师傅,这么久都没有半点用,您就不怕砸了自己神医的招牌吗?”
“木易你个臭小子,你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给你毒哑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怒道。
出现在这里的,正是许久不见行踪的木易和庄靖铖。
此刻的庄靖铖依旧还在昏迷,每日靠着一些药和汤水维持生机,此刻的他正泡在滚烫的药汤里,水汽蒸腾,模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