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孕妇保存体力。”
医生略带严肃的声音响起,林漾的哭泣声硬生生的哽在喉咙。
深呼吸,调整情绪。
只剩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到耳边。
一阵兵荒马乱。
手术室的门被缓缓合上,女孩儿的哭泣声消失,走廊里寂静一片。
看着低垂着脑袋,半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诀,周越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件外套披到秦诀身上,手指搭到秦诀的背上的时候,被他身上的寒意吓到,想要把秦诀扶起来送到办公室里暖暖。
“你冷静一点,里面全是我高薪聘请过来的,专家级别。”
“保证把林漾给你完完整整的还回来。”
周越不由的皱眉,看了一眼走廊上方挂着的时间牌。
右下角显示,现在的室外温度是零下七度。
“我知道…”秦诀的声音嘶哑,动了动手指,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晶莹泪水。
他感觉不到冷。
反而觉得烫的厉害。
泪水分明是温热的,此刻却像是在他的皮肤上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又像是硫酸,一路腐蚀到他的心尖。
“但是我…”秦诀看着手术室里亮起的灯牌,呼吸急促的顿了一下。
响在寂静的走廊里,不单单是周越被吓了一跳。
就连埋头在周千千肩膀上哭泣的纪潋也没忍住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
——任谁都能听出来,秦诀刚才险些哭出来。
他可是秦诀。
纪潋吸吸鼻子,只是有些无措的看了秦诀一眼。
而和他一起长大的周越和周千千简直是傻了眼。
从小到大,就是他们还在穿开裆裤一起玩的时候,他们都从来没有见过秦诀哭过。
玩世不恭,漫不经心。
他读书的爱玩也敢玩,最爱的就是一些极限运动和赛车。
甚至还去参加过专业性质的比赛,还拿了奖。
但毕业之后回家接手公司,之前的爱好也是说断就断。
那些荣耀秦诀从来都不稀罕。
大家为了学业、爱情、或者是其他什么苦恼或黯然神伤的时候,他最多是漫不经心打趣几句,然后笑笑。
一直以来,这人就没有什么弱点。
但现在——
秦诀声音沙哑,反复询问着周越,是不是因为他今晚给林漾吃错了东西造成现在的后果。
明明晚饭的时候林漾还是好好的。
“没事没事,只要你今晚给林漾吃的不是藏红花就与你无关。”
反应过来,周越手忙脚乱的安慰秦诀:“再说了,满了37周就不算早产。”
王姨也是一脸的忧心如焚,听到秦诀话之后连声的劝。
秦诀抬头,推开周越想要过来搀扶他的手,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
纪潋听茬了,呆呆傻傻的看了周千千一眼,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我姐夫给我水水姐吃藏红花?”
“哇!”纪潋抱着周千千,失声痛哭出来:“我就说他是传说中的古早总裁!”
他明明早就发现的,为什么他不再细心一点。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水水姐。
命运多舛。
“轻…轻一点儿…我快喘不过气了…小潋…”周千千要翻白眼了。
周越眼皮一跳,连忙从秦诀身边绕过去,去把周千千和纪潋分开。
王姨站在窗口和还在路上着急的不行的秦父秦母打电话。
纪潋搂着周越的腰哭得一抽一抽,把他身上的白大褂都打湿了一片。
周越一言不发的抬手在纪潋背上轻拍,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周千千站在一旁撑着墙,假睫毛都飞了,眼线晕了一圈,正在咳嗽个没完,走廊里闹哄哄的一片。
忽然,走廊尽头响起密集的高跟鞋和皮鞋的声音,方果和许成严姗姗而来。
见到手术室门口的这一幕,方果心凉了一瞬间。
有些焦急的开口询问:“水水怎么样了?”
坐在一旁等候椅上的秦诀自然是不会回答她。
周千千一边咳一边说:“羊水…突然…破了…还在…手术…室…刚…进去…”
“我不是问你这个!”方果吼道。
许成严下意识的牵上她的手腕。
周越啧了一声,有些不太开心别人对着周千千大吼大叫:“没有生命危险。”
“咳…咳…我哥说的…对…”周千千大喘气,方果皱着眉往她背上拍了拍。
“那你们怎么都哭成这样?”方果简直头痛。
简直吓死人了,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没哭啊?”周千千缓了过来,用食指指背轻轻的顺了几下浓密的睫毛,发现顺不好了,有些嫌弃的把假睫毛撕下来。
“我这眼泪是咳出来的。”
“小潋呢?”方果面无表情扭头,去看纪潋。
纪潋把脑袋从周越怀里抬起来,哭得眼睛鼻子红了一圈。
哽咽的看着方果,就要往方果怀里扑。
“果果姐呜~”
周越指尖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