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珊瑚的脸上闪过无数表情,眼中三分痛苦,二分冷笑,四分愤怒,一分微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芙蕖死了之后...”
左牵黄表情痛苦万分,看向珊瑚的眼神同样无比复杂。
“那你为何不一早揭穿?”珊瑚幽幽一叹。
“因为芙蕖已死,而我不愿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离开!”
这一刻,珊瑚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张狂的笑声回荡山谷。
“在乎?你何时在乎过我?”
“是你和芙蕖观星赏月的时候?还是你和她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时候?亦或是你俩外出游历,我满心欢喜出谷相迎,却只能看到你俩牵手而归的时候?”
“我不相信以你的修为发现不了我,明知道我默默的在你身后你却视而不见,这就是你所谓的在乎吗?”
左牵黄眼神迷离,仿佛看到了那个一直在暗处注视他的身影。
“不错,我知道你在我身后,但我爱的是芙蕖,是她救了奄奄一息的我,也是她的善良让我摆脱了心魔,没有她就没有我,更不可能有之后的你。”
“那又如何?!从你把我救回百花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发誓,此生你就是我的良人!”珊瑚疯狂的咆哮着,“所以你就故意冷落我?那你何不直接让我离开百花谷?”
“当时你被蛇妖占据了大部分躯体,若离开百花谷,必死!”
珊瑚大笑着,金色竖瞳里清泪汹涌:“可我宁愿一死!”
“你可以一杯滚水烫死我,也可以一杯冰水冷死我,但不能一杯温水耗着我!”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你不过是看重我和蛇妖融合后的不死之躯,我不过是你的研究材料而已!”
左牵黄避开了珊瑚的注视,珊瑚却笑得更加狰狞。
“所以你从不拒绝我,也不让我离开,你仗着我对你的喜欢,让我活得进退两难,你让我每天都像活在地狱之中,所以我渐渐明白,我没有义务对你好,我的幸福不是靠别人施舍,而是要靠自己争取!”
左牵黄长叹一声,双眼缓缓闭合,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所以你就用秘法控制了几名修士,让他们偷偷杀了出谷的芙蕖?”
“不错!只要芙蕖死了,我就有机会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可惜你得不到,你以为芙蕖只剩残魂我就没办法得知真相,可我早就在她身上设下了禁制,即便你杀死了那几名修士,我也能找到他们的魂魄!”
珊瑚惨然一笑,她没想到,她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切早就被左牵黄洞察。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在我用禁术复活芙蕖的时候,我唤醒了她的神志也告诉了她真相,但她不愿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她更不允许我为她复仇!”
“她早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所以她让我放弃仇恨,尝试接纳你!”
说到这里,左牵黄转头看向芙蕖,那一日,绿衣如旧,声犹在耳。
“牵黄,忘了我,我知道珊瑚本心不坏,她只是太爱你而已!”
“可我忘不掉你,也不可能接受一个杀死你的人!”
“那就别忘,也别勉强自己,好好活着,活到我转世轮回,活到我再找到你!”
“好!...”
那一日,左牵黄封存了芙蕖的残魂,也彻底封存了自己的记忆,他遵守了对芙蕖的承诺,他没有伤害珊瑚,但也无法继续面对珊瑚。
这一刻,珊瑚把目光投向芙蕖,仿佛看到了那个永远温柔,永远称呼她为妹妹的人。
“你是善良,可你知道吗?你的善良却是对我的残忍!!”
珊瑚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
“你的善良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却让我活在了自欺欺人的漫长等待之中!”
“在这些人进入百花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我本以为可以设计让自己陷入绝境来逼他苏醒,却没想到他对我剩下的只有怨恨!”
“但那时候我还傻傻的蒙在鼓里,我以为是他对我的师徒之情不够深,无法帮助他冲破自己设下的封印,所以我把你的残魂也陷入绝境,那一刻他终于苏醒,我的心却即将沉睡。”
“但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在今后可以慢慢融化他冰封的心,希望可以取代你,真正走进他的心。”
“谁知这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原来我所期盼的一切早已注定不可能实现!”
珊瑚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凄厉的笑声直上九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善良吗?你们的善良害得我好苦!!!”
“芙蕖!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不!我恨你!!!”
“是你用所谓的善良给了我希望,而今天,他用善良的名义把我推进了深渊!!!”
“机关算尽终成空,曲终人散皆是梦,到底是我算计了你们,还是你们...算计了我!哈哈哈!!”
狂笑声渐止,在场众人尽皆沉默,珊瑚没有看向左牵黄,这一刻的他对她似乎没有半点吸引力,她只是默默的看着芙蕖,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