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夏气的浑身轻颤,她看着傅云深,眼中满是厌恶和憎恨。
“傅云深,这么多年来,从始至终,你就是一个混蛋!”
靳言商原本想要拦住她,但是他也知道按照徐初夏这个脾气,自己越是阻拦她就会越是生气,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安抚好她。
傅云深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有些话徐初夏说的没有错。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自以为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给予舒颜足够的尊重。
舒颜曾经有很多次想要和自己聊一聊,但是自己是怎么做的。
每次都是恶言相向,不相信,拒绝沟通……
傅云深心中的愧疚无限的翻涌起来,他收紧手,紧紧地按住心脏,那里疼的已经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舒颜,等她醒来,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傅云深下意识伸手蹭了蹭自己手腕上的那个牙印……
那是不久之前小贝咬在他的手腕上的,当时他还因为这件事发了脾气。
现在……这成为了女儿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
傅云深忍不住加大了力道按住那一处,皮肤被按压的微微发白,伤口处传来一点疼意。
徐初夏越看越生气,她猛地喘
了一口气,眼眶又红了一瞬。
“傅云深,你真的对不起舒颜……你知道你们结婚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当时那么喜欢你,每天在家里等你,当时多少媒体都想打探消息挖出傅太太的消息,多少人背地里等着看她的笑话嘲笑她……”
“她抗住了外界的所有压力,那时候你在哪?!”
徐初夏上前一步,咬着牙怒道:“当时舒颜怀着孩子却还要在医院实习,一直到了临产期还没有离开……她生产时大出血差点丢了命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把她当什么?把你们的婚姻当成什么?!你对她何曾有过真心,你从来不会管喝醉之后旁边的醒酒汤是怎么回事!也从来不会管生病的时候桌子上的热粥是怎么回事!更不会在意这么多年新闻媒体上的那些风言风语是怎么回事!”
徐初夏每说一句话,傅云深的脸就白了一分。
傅云深听着这些,脑中浮现出很多年之前的一幕又一幕……
他都在做什么呢?
当时他以为是舒颜谄媚讨好自己的父亲才求来了这个机会,他认为她不过是贪图傅家的钱财和权势,更甚至他为了给宁心甜的约定一次次的伤害舒颜…
…
傅云深感觉心如刀绞。
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压在了自己的心里,徐初夏每说出一句话的时候,那把刀子就往下压几分,在他的胸腔中绞动。
他疼的几乎想要将心脏挖出来。
他在做什么……他一直都在做什么?!
难怪舒颜不愿意让孩子们认他,傅云深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人打碎了脊骨般痛彻心扉。
靳言商在旁边心急如焚,他看了一眼傅云深,轻轻抱住徐初夏,小声道:“小夏……不说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注意身体……”
徐初夏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她和舒颜是在国外认识的,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舒颜的这些经历,直到后来两个人关系很好之后,在一次喝酒的时候,舒颜才将这些经历说出来。
徐初夏到现在都还记得舒颜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故作坚强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会心中揪着疼。
徐初夏是看着她一路艰辛走过来的,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为了生活,当时她挺着大肚子在医院忙碌,后来生产大出血差点挺不过来,甚至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又继续开始工作了。
想到这徐初夏只恨自己没有更早的认识她,如果她早点来
到舒颜身边,就能帮她很多……现在舒颜已经不想谈论那些事了,但是徐初夏一定会帮她记住那时候的舒颜——
心怀爱恋,却爱上了一个根本没有未来的人,所以在毅然决然离开的时候,她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
徐初夏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舒颜,心里感觉疼的无以复加。
现在,舒颜唯一的精神支柱,那两个孩子生死未卜……徐初夏不敢想她醒过来之后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傅云深痛苦的抱住头,踉跄着坐了下来,他好像已经承受不住了似的,无声的……沉默的……通红着眼眶。
突然徐初夏捂住肚子,下意识的干呕了一声。
靳言商顿时吓坏了,他立刻抱住她,急道:“小夏!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徐初夏只觉自己疲惫的很,她怀孕正是难受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闹腾的厉害,现在又情绪激动起伏剧烈,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靳言商立刻将她抱起来:“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徐初夏满脸疲惫,没有再逞强,只是垂着眼说道:“傅云深,别让小颜醒来之后看到你,离她远远地吧,放过她。”
闻言傅云深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靳言商担忧的看了傅云深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徐初夏离开了病房。
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令人窒息的静默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