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望舒回到车上时,谈盛宇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
他黑着一张脸,一双眸子阴恻恻地看着她,如同一匹盯着猎物的恶狼。
“去哪了?”他冷声问。
“看病。”
席望舒随口应了一声,上车在他身边坐下,一举一动都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谈盛宇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语气里压着怒意:“看什么病?不会跟我说一声?”
“你忙着照顾你的未婚妻,哪有空管我。”
“那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地消失。”
谈盛宇眉宇间凝着阴沉,但听到她那吃醋似的语气,心下的不满又无端减了几分。
他耐着性子,又问:“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你自己看。”
席望舒没有多说,只是拉起一双裤腿。她腿上缠满的那些绷带,就是给他最好的解释。
本来席望舒是没打算去包扎的,但王护士看见她腿上的伤,还是执意在她做检查的时候让人拿了烫伤膏帮她擦上,怕伤口再碰到衣物会擦伤感染,还特意用纱布暂时帮她缠了起来。
现在她的两条腿都被缠得像木乃伊一样,连走动都有些不方便,看起来就更是严重。
看见包成这样的两条腿,谈盛宇倏地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见他到了这时候还在装糊涂,席望舒更懒得给他什么好脸色。
“鸡汤喝多了!”她嗔怪道。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回答,谈盛宇怔了片刻才后知后觉:“你也被烫到了?”
“没有,我自己缠绷带玩呢,图个乐。”
“好好说话。”
“你关心江小姐就行了,我的事情不劳谈少费心。”
席望舒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没带半点跟人赌气的意思。
她巴不得谈盛宇多对江恩恩上点心,最好爱江恩恩爱得死去活来,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兴趣,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可她的话落在谈盛宇耳中就生生变了个味儿。
“你就这么嫉妒我对江恩恩好?”
“?”
“放心,我不会跟她结婚。订婚仪式只是个噱头,等谈江两家合约一签,我随时可以解除婚约。”
谈盛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席望舒解释这些。看她为了他吃醋的样子,他心里还莫名有点暗喜。
可他这么耐心好声好气跟她解释,却只换来了那女人不痛不痒的一句:“哦。”
一股无名怒火,噌地一下又蹿上了心头。
“行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下次别来了,来了也只会添麻烦。”他的语气又
恢复了平日里的阴沉。
听到男人嫌弃的话,席望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又想起了刚才在病房的时候,她听见谈盛宇对江恩恩说的那句话——
“我保证以后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现在的身份,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一只供人消遣的宠物?或是一个任人赏玩摆弄的花瓶?没有任何人格和尊严可言,只需要迎合主人的喜好……
——
回去之后,席望舒又重新做回了那只被关在笼子里金丝雀。
谈盛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待在别墅的时间更少了。有时候,他好几天都不回来一趟。
席望舒成天在空荡寂静的房子里走来走来,感觉自己好像古欧传说里游荡在古老城堡里的幽灵。
不过,自从她腿被烫伤后,谈盛宇又重新安排了一个医生到别墅来。
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席望舒平时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走路时辫子就在脑后左摇右摆,像校园里青春活力的女学生。
这个爱扎马尾辫的女医生叫周思悦,听说确实是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本来是去谈氏集团的医院应聘,谈盛宇看她性格开朗,就聘她来照顾席望舒,
平时让她陪席望舒聊天解闷。
不得不说,自打这个小周医生来了以后,席望舒感觉这栋死气沉沉的别墅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为了方便照顾她,周思悦平时也住在别墅里。没事的时候就陪她一起健身,一起看剧聊天,偶尔还会出去逛街给她买几件新款化妆品。
这个开朗健谈的小丫头,总是能让席望舒想起曾经天天跟在她身边的江恩恩。没过几天,她们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席望舒几乎什么都找她聊,包括对父母的牵挂担忧,也会向她抱怨几句。
除了一件事,她始终闭口不谈。
那就是怀孕。
周思悦终究是个医生。平时除了照看席望舒的腿伤,帮她换药之外,还要负责日常帮她检查身体。
虽然席望舒怀孕才一个月多,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但她还是有意在提防着周思悦,每天检查的时候都刻意隐瞒自己一些怀孕的症状。比如孕吐,嗜睡等等。
两人平时待在一起时,席望舒偶尔也会反胃想吐。但她都尽量憋着不让人看出端倪,然后假装上卫生间,跑到卫生间里用水龙头的水流声掩饰自己的呕吐的声音。
这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