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少!”
席望舒扶着浑身是血的谈盛宇走出房间的时候,耳边立刻响起李怡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她正想开口,却被冲上前来的李怡一把推开:“谈少!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去医院,别让大宅那边知道。”
谈盛宇失血过多,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得有气无力。
他对李怡吩咐完这最后一句,便直接昏了过去,再也不省人事。
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李怡手忙脚乱地替他止血,然后吩咐佣人将他送回房间。
安排好一切,她才把视线移向了一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席望舒。
“席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谈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真的很在乎你,就算你一点都不爱他,也不应该这样对他!”
在乎她?
谈盛宇吗?
听到这话,席望舒只觉得像是听了个无比荒唐的笑话。
可她一时却无法开口反驳什么,而李怡也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说话,直接折身进了谈盛宇的房间。
听到那间房的门“嘭”一声重重关上,席望舒心脏上像是忽然缺了一块似的,空了个大洞,怎么也补不起来。
……
房间里,地上还留着谈盛
宇的血迹。
佣人们都忙着在照顾他,席望舒只能自己清理掉那些骇人的痕迹。
成片的血迹带着刺鼻的铁锈味,沾在手上腥红难闻,怎么也洗不干净。
她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男人浑身是血地站在面前,却还咧着嘴冲着她阴森森笑着的模样。
“席望舒,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里逃走……”
谈盛宇刚才说的这句话,像洗脑的咒语的一样一遍又一遍在席望舒脑中纠缠着。
看着洗手池里洗出来的血水,她崩溃地跌坐在地,蜷在角落紧紧抱住自己。鼻息间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反复折磨着她的神经,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辣喉的酸水从胃里上涌,又是干呕不止……
直到深夜。
席望舒终于收拾好一切,躲在被子里翻来覆去。
虽然窗边那块地她已经反反复复擦了许多次,但她还是总觉得房间里有一股难闻的铁锈味。
这味道让她睡不着觉,也不敢入睡。只要稍稍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谈盛宇满身是血的模样,还有江云祈摔落悬崖的惨状……
“叮——”
突然,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找她?
席望舒捞过手
机。微信里弹出一条群聊消息,群名是“瑶儿的宝贝们”。
群里,群主裴瑶刚刚发了一条语音消息,点开就听见了女人语气不满地抱怨声:“烦死了,席望舒那个骗子!今天人人都跑来问我她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她以前居然会是个杀人……”
还没听完,声音戛然而止。
群聊框里的语音条变成了一条系统提示:“裴瑶撤回了一条消息”。
紧接着,又是一条系统提示:“你被群主移除群聊”。
席望舒手指微微一顿,然后删掉了刚刚在输入框里打出的三个字。她又点开了裴瑶的头像,看到她已经删掉了朋友圈里之前和她的合照。
她最新发的一条朋友圈就在一分钟前:“大家别再问我了,我跟那人真不熟!”
看到这句,席望舒唇边一抹自嘲。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裴瑶初次见面的那天。那时是云弈集团的团建活动,裴瑶作为股东的女儿也跟着来参加。那天下午,裴瑶一个劲地黏在席望舒身边,加上她的微信就马上把她拉进了她的姐妹群里,还当场跟她合照发了朋友圈……
那时的席望舒,在裴瑶之流眼中,还像块香饽饽似的。
可现在,她却
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犹豫片刻,席望舒点开裴瑶的对话框,还是发了一句“对不起”。
但消息没能发出去,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就摆在了眼前。
席望舒怔了一下,坦然地扯了扯嘴角。
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受人非议这种事。而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作真正的声名狼藉。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睁着眼看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身体在这炎炎夏日却冰冷得犹如一具死尸……
——
天光大亮。
席望舒一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
她想下楼倒杯咖啡,经过谈盛宇的房间,却发现他的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席望舒下楼随手叫住一个佣人:“谈盛宇这么早又出去了?”
“少爷昨晚伤得很重,伤口感染,被李医生送到医院去了。”佣人没好气地回答,连对她的称呼都省了。
见佣人这副态度,席望舒也不好再多问。
可她记得,昨晚谈盛宇明明交代过李怡,不要去医院。
看来,这次他好像真的伤得很重,才能让李怡不顾他的命令,执意将他送到医院去。
想起昨晚的事,席望舒拧了拧眉头,心里生不出
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