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盛宇!你卑鄙无耻!”
谈盛宇太了解席望舒了。
她的弱点,她的软肋,他全都了如指掌。
他才只不过是提了提席长勇的病情,席望舒顿时就变成了一只戒备的小刺猬,紧张地竖起了浑身的利刺。
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而她越是这样激动,就越是让他满意。
他带着周身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直到将席望舒困在他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中,无路可逃。他伸手轻浮地撩拨着她颈间的长发,挑在指间随意把玩:“别这么生气嘛。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条件是什么?万一,你能接受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席望舒实在受够了。她一把挡开那只冒犯的手,愤恨不平地瞪着他。
男人也不恼,只是将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徐徐俯身靠近。直到两人之间几乎只剩下一指的距离时,他说话时呼出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牙膏的清甜味拂上她小巧的耳垂:“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你做梦!”
听到对方开出这荒唐的条件,席望舒不假思索地一声怒斥
,用力将他推开。
而他方才靠近时带来那种无比压迫的侵略感,让她不由得浑身战栗着。
席望舒满眼戒备地瞪着谈盛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心中惶恐不安,她仍是那样倔强倨傲:“谈少爷,云弈和谈氏向来没有任何业务往来。谈氏的新项目,我们云弈高攀不起!还有,我自问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得罪过你。如果你是因为上次派对的事情对我不满,那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大量,放过我的家人!”
明明是向人讨饶,可席望舒脸上却看不见半点示弱的表情。
她眼底透着的傲然不屈,让谈盛宇心中越发不快。
他脑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她在那些脑满肠肥的老男人面前逢迎赔笑的模样……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男人都能领略她的万般风情,可他却不行?!
妒忌让男人几乎失去理智。
他那对深沉如墨的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语气森冷:“我想要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答应我的条件。否则,医院里那位怕是撑不过这个秋天。”
“啪!—
—”
“谈盛宇!你别欺人太甚!”
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声音和席望舒的怒喝同时落出。她扬起的右手还迟迟停顿在半空,这是她少有的愤怒和冲动。
这些年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全都可以悄无声息地往肚子里咽。
但,她的家人是她最后的底线。
而面前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却一次次肆无忌惮地挑战她的底线!
席望舒这一巴掌下了狠手,谈盛宇左侧脸上很快就泛起一片红肿。
可他只是抬手摸了下伤处,下一秒却不以为意地笑了。
“本来想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可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不喜欢。作为惩罚,我决定减掉12个小时。也就是说,你现在只剩12个小时可以考虑我提出的条件了。”谈盛宇瞥了一眼挂钟,“今晚十点之前,我等你的答复。”
——
席望舒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天茂府的了。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不顾林云彩的追问,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脑海中不停盘旋着谈盛宇的那些话,如同挥之不去的魔咒一般——
“答应我的条件,做我的女
人……”
“否则,医院里那位,怕是撑不过这个秋天。”
“哐!——”
席望舒抓过手边的花瓶,狠狠朝墙上砸了出去。现在的她,只能这样无力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痛苦。
女人崩溃地环抱住自己,将眼泪尽数藏进了衣袖里。
她又想起了三年前,江云祈的死。
那是江林城人人哀叹的一桩惨剧——人才出众的江家继承人,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在一场登山事故中意外逝世。
彼时,所有人都在为江家深感痛惜。而江家人,却正忙着将江云祈生前即将成婚的未婚妻送进监狱。只因为有人找到了证据,能证明江云祈的死完全是席望舒一手策划的谋杀!
无论席望舒怎么喊冤,江家人都根本听不进她的辩解。他们将江云祈出事的那座山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向警方递交了足以让席望舒判处死刑的铁证。
可怜的席望舒还没走出失去挚爱的痛苦,就被铐上了手铐送进了监狱。
幸好,在席家倾尽家产的努力下,她至少可以免于死刑。
入狱的那年,席望舒只有22岁。这个
从小成长在温室里的千金小姐,一夕之间却成了江林监狱里最卑贱的阶下囚。
狱中三年,她一天也没少受江家人安排的“照顾”。那煎熬的千余个日夜,让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后的结局,就是某天被人害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囚牢中……
直到六个月前,席望舒被告知可以提前出狱。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可出狱后她才知道,她之所以能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