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过失杀人,其余的事情我没做!”
审讯椅上,男子激动的吼着,急切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许默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刚才拿进来的那些在现场收集到的发丝、烟头、掌纹、抹布等一系列的证据。
这些东西用不上了,意识到同伙确实招供了之后,男子便不再嘴硬了。
对于男子的话,许默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实际上,许默在看完了任琴的口供之后就意识到了那份口供有问题,她被威胁什么的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目的不过是为了减轻量刑。
这一点不难想到。
倘若任琴真的是被威胁不许说出此事,那起初她断然不会表现的如此平静,初次见到警员的时候,内心一定是极度纠结和紧张的,会是一副想说出实情而又不敢说的表现。
问题就出在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分明是这事和她也有直接关系,她不是被胁迫的。
至于口供中提到的被胁迫,那一定是托词,只是她为了减轻罪责这才临时反咬了男子一口。
这也是许默刚才看了任琴的口供后还愿意给男子一个机会的原因。
将凶手绳之以法是他该做的,但许默判断男子只是过失杀人,并没有胁迫他人一说,没必要再给他安一个罪名……即便他杀了人。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许默嘴上却没有认同男子。
“将死者的死伪装成自杀这个主意是任琴提出来的?”,许默表现出了一丝疑惑:“这说不通吧,死的是她儿子,她凭什么要想方设法的替你开脱?”
一位母亲帮着外人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还一手伪造了自杀场景……这的确说不通。
“说得通!”,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激动道:“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她没有生育能力,她儿子是她抱养的,跟她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自从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之后,她俩就经常闹矛盾,三天两头吵架,他们之间的矛盾很深,任琴被她抱养来的那个儿子无故殴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下手那叫一个狠。”
说完,怕许默不信,男子又补充道。
“这个你们可以去查的!验DNA,或者去问街坊邻居,这事大家都知道!”
这样的话,那就能说通了……许默不由的用手摸了摸下巴。
死者不是任琴亲生的,他俩没有血缘关系。
并且,因为得知自己和任琴没有血缘关系,死者一度对任琴抱有不小的敌意,这就能解释任琴为何愿意替自己的情郎开脱,而不是帮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了。
许默将自己代入到了任琴的角度。
自己抱养来的儿子养大后得知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不满的情绪在心中酝酿开来,甚至还屡次对自己大打出手,闹得人尽皆知,让街坊邻居看了笑话。
任谁遇上这样的事情怕是都会心有怨气。
养了几十年还养出来个白眼狼?这谁受得了啊!
所以不帮儿子讨回公道而是选择帮外人开脱也是有原因的……
忽然,许默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积怨已久,借刀杀人!
他回想起了一个细节。
“死者要出差这件事是任琴告诉你的?”
“对。”,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回忆了一下:“当时她跟我说她儿子要出差一周,让我去她家里住几天,我也没多想就去了,谁知道他儿子第二天一早就赶回来了,我跟他正好撞上,本来我和任琴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然后我就跟她儿子打起来了。”
这样……许默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梳理一下案情了。
他要好好梳理一下到底谁是主犯谁是从犯。
许默推门离开了审讯室。
“大川,小张,你俩来一下。”
办公室。
许默给王大川和小张两人分别布置了一个任务。
“大川,你去死者的公司问一下,他死之前公司给他安排的出差是去哪,时间是几天。”
“小张,你去死者家住的小区走访一下,问问看隔壁的邻居有没有听到过死者家中传出打闹声。”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领了任务后,他俩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警局。
紧接着,许默又来到了任琴所在的审讯室,取了任琴的几根头发,之后去了停放死者尸体的解剖室,同样取了死者的几根头发。
尸体也是能验DNA的,尸体上的皮肤组织、毛发组织、血液组织等等都能提取出DNA样本……前提是尸体没有被人为破坏,比如用硫酸溶尸。
眼下这具死者尸体没有被人为破坏过,且刚死不久,尸体中还是能提取出DNA样本的。
取两人的毛发组织,主要是为了做亲子鉴定,从而论证男子的话。
亲子鉴定加急最快可以三小时出结果。
许默查询了一下能做亲子鉴定的地方,随后带着两份毛发样本离开了警局。
鉴定中心。
许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提供了两份毛发样本,表明自己正在查案,需要最短时间知道鉴定结果。
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没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