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在康格里夫火箭的打击下,浏阳门上的秦军士兵很快溃败下来,镇守此门的将领不得不将其退换下来。
坐镇城中的秦军将领张虎也听闻了浏阳门遭受到的打击,并亲眼看见那32枚火箭落地爆炸的壮观场景,他不禁心中恐惧,对左右说道:
“楚军火器之利闻所未闻,只怕长沙府城坚守不了几日就要被楚军踏平了。”
和张虎相同想法的还有许多秦军将士,但他们来不及悲观了,楚军以众炮对准长沙城墙狂轰滥炸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炮击结束后,城墙已是满目疮痍,表面布满坑坑洼洼的弹坑,城墙上的秦军士兵皆军心动摇,他们躲在尚且完好的墙垛后面,心有余悸地看着外面硝烟弥漫的楚军阵地。
数秒后,只听战鼓声响起,楚军步卒呐喊着向城墙涌去,无数云梯、盾车及数十座攻城锤、攻城塔混在其中,在人力推动下缓慢前进。
眼见楚军步卒发动攻城,躲在城楼内的秦军纷纷在军官的呵斥声中跑上城墙,在一声声怒吼及呵斥下,秦军士兵迅速进入各自的站位,为架设在城墙上尚且完好的火炮进行装填。
“放!”
轰轰轰——
城墙上的秦军火炮在忍受了一个时辰的狂轰滥炸后终于展开了还击,虽然它们因为大多数在之前的炮击中被摧毁而显得还击疲软,但射出的炮弹还是给楚军造成了部分伤亡。
楚军士兵奔跑着,不时有炮弹落入人群之中,将一些倒霉蛋的身体砸得四分五裂,或是直接穿透了用作掩护的盾车,将后面手持步枪的士兵杀死。
在楚军士兵离城墙更近后,秦军的弓弩、鸟铳也随之投入了战斗之中——秦军虽然也大规模装备了火器,但他们中还是有许多人热衷于更原始的弓弩。
嗖嗖嗖——
箭簇如雨点般从城墙飞出,落入进攻的楚军军阵之中,不时有人被横飞的箭簇射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但更多的还是依靠身上的甲胄抵消了箭簇的威力,强忍着疼痛继续进攻。
“快!跟上!跟上!”
小吴门,混上哨长的原淮北义军首领高思蒙挥舞着手势,招呼他的部下跟上,在他的前面,多架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众多士兵将盾牌举过头顶,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城墙上的秦军步卒也在顽强抵抗,他们中的鸟铳手直接装着胆子探出身来,将爬在最前面的楚军射杀,或是将枪口伸入女墙中的射击孔进行射击,在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下,几乎每枪必中。
砰——
“呃啊——”
一个楚军士兵胸前中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头上两米还在冒着硝烟的枪口,随后整个人直直向下栽倒下去,他旁边的云梯上的士兵顾不上悲伤,继续向上攀爬,但就在他终于快要爬上城墙之时,城墙上突然刺出一支长矛,贯穿了他的身体,那长矛又被用力拔出,士兵的身体便无力地栽倒下去。
除了人力杀伤外,秦军还动用了滚石檑木和臭名昭著的金汁,秦军高举着滚石向云梯和底下的敌军奋力砸去,或是放下檑木直接横扫一整架云梯上的敌军,那滚石和檑木的重量能够无视头盔的保护,直接将头盔连带着头骨一块杂碎,脑浆迸裂。
檑木是能够回收利用的,只被投放了几次,那檑木粗糙的表面上就满是血污,上面沾满了成块的血肉和脑浆,看起来恶心无比。
更加致命的还是惨无人道的金汁,这些用人畜粪便熬制成一锅的恶臭无比的粘稠液体十分滚烫,哪怕是使用他们的秦军士兵在靠近时都忍不住眉头紧蹙,被熏得头晕脑胀。
但他们还是强忍着,将一桶桶沸腾的金汁顺着云梯倾倒下去,爬在第一个的士兵当即“醍醐灌顶”,被滚烫的金汁浇了一脸,烫得皮开肉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汁水也顺着梯子向下流淌,手抓着梯子的士兵也都被烫伤。
一时间,整个城墙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恶臭,士兵们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除了被火箭炮光顾过的浏阳门外,其余各门的攻城将士都多少尝到了金汁的滋味。
高思蒙和他的部下有些恐慌地看着那些惨死在金汁之下的袍泽,迟迟不敢上前,而就在这时,沉重的攻城塔终于抵近城墙,高思蒙于是率领部下爬上攻城塔,意图直接从攻城塔进入城墙与敌人厮杀。
但秦军士兵早已对着高大的攻城器械做好了准备,他们在攻城塔的对面列阵迎敌,其中几人手中提着不知名的小罐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在他们的注视下,攻城塔顶端的吊桥轰然倒下,重重砸在墙垛上,里面的楚军士兵纷纷呐喊着冲上吊桥,往城墙杀来,但在这时那几名秦军士兵奋力将罐子朝吊桥扔了过去,只听几道清脆的陶罐碎裂声,一股浓郁的火油气息蔓延开来。
接着,一名秦军弓手搭弓引箭,将火矢射向吊桥,那火矢直接点燃了吊桥上四溅的火油,火焰瞬间引燃,将吊桥及吊桥上的楚军士兵吞噬在内,那些士兵凄惨地尖叫着,从吊桥两侧跳了下去,当场摔死。
在秦军将士的顽强抵抗之下,攻城战一直持续到了黄昏降临才终于以楚军撤退告一段落,虽然楚军在这期间不时攻上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