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蹲下,后排举枪!”
唰——
第一轮齐射的硝烟还未散去,第二排步兵就举起了步枪,视线被遮蔽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在军官的怒吼声中,枪声再次响起,对面的清军又呼啦啦地倒下了数百人。
连续两轮齐射,狠狠地打击了清军的战斗意志,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身边中弹倒地的袍泽,哪怕是再勇猛的战士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心生退意。
这实在太可怕了!
就算是再坚固的盾牌,再厚的甲胄,都无法挡住那毫不起眼的铅弹,躲在盾牌后面的清军鸟铳手徒劳地向敌人还击放铳,射出去的弹丸飞到半途就因为失去动力落入地面上。
坐镇中军的尚可喜亦是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经验丰富的他马上反应过来,不能继续这样让明军射击,随即,士气动摇的清兵只听见身后一阵激昂的军鼓声响起,军中的把总、千总等军官纷纷拔刀高呼:“杀贼!平南王有令,杀贼一人,赏银一两!”
“杀——”
一名清军把总话音未落,头上就多出了一个血洞,将他没有完全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嘴里,整个人仰面向后栽倒了下去。
不仅是这名清军把总,军阵中,许多名挺身高呼的把总、千总皆被弹丸射杀,其麾下兵丁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只能随着表示进攻的鼓声向对面的明军发起冲锋。
砰砰砰——
接着,又是一轮齐射,冲出军阵的清兵当即倒下一片,尽管眼前的视线都被硝烟遮蔽,但明军将士还是能听见那激昂的清军鼓声,亲自指挥神机营作战的苏辞审时度势,下令手臼炮兵连上前准备向清兵投射榴弹,又令掷弹兵备好手榴弹,只等清军杀来,便向前投掷。
与此同时,清兵左右两翼也跟着中军倾巢而出,护卫在神机营两翼的中军营与藤牌营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与清兵鏖战一块。
苏言见状,命骁骑营出动,绕过右翼战场,从侧面向清军潮州兵马发起冲锋,配合藤牌营先行击溃清军潮州兵。
与此同时,漳州城头,朱成功看着外面喊声震天的战场,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令部下集结兵马于西
。门,欲趁清军与友军厮杀时从城中杀出,与苏言里应外合夹击清军。
可城内郑军还未集结完毕,战场上的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清军,败了!
溃败的源头出现在中军。
尽管只是240名手臼炮兵的攻击,但榴弹爆炸后还是击垮了失去基层军官指挥的清兵的士气,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榴弹爆炸范围内的清兵最先转身逃跑,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以后,越来越多人也跟着加入了逃跑的大军,苏辞当机立断,下令神机营除轻步兵和手臼炮兵连以外的所有士兵发起反冲锋,追击溃败的清兵。
随后,清军的中军开始出现大规模溃败,这突然转变的战局打了尚可喜一个措手不及,在投清以后他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因此毫无防备,在副将提醒后,才慌忙下令没有参与进攻的预备队压上去,斩杀溃逃的士兵,挽回败局。
但就在这时,骁骑营已经出现绕过了战场,游荡在战场外围的清军骑兵寡不敌众,轻易就被骁骑营击溃,随后这一千五百余骑兵高举马刀,向潮州清军发起声势浩大的冲锋。
面对明军骑兵的强势冲锋,潮州兵未战先溃,毫不犹豫地就抛弃了前面还在与敌人交战的袍泽,转身后撤,没有阵型迎敌的潮州清兵被骁骑营轻而易举的杀穿,战马嘶鸣,喊声震天,三千潮州兵全面溃败,总兵郝尚久见势不妙,直接带着自己的亲兵逃离了战场。
击溃右翼潮州兵后,骁骑营又冲势不减,继续向着中军战场杀去,此时尚可喜派出的预备队才刚刚顶上去,斩杀了近百人后才挽回了败势,可还没等他们列好队,就看见明军骑兵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步兵面对骑兵冲锋时的恐惧是根植于骨子里的,眼见明军骑兵呼啸而来,清兵想也不想,转身就要接着逃跑,可前有兼任督战队的预备队,后又如狼似虎的敌军骑兵,为了活命,这些从辽东南下的凶悍**直接就拔刀砍向了挡在前面的袍泽,清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内斗起来。
这就给了骁骑营扩大战果的机会,他们携大胜之威一
。头撞进了混乱的人群之中,巨大的冲击力将凡是胆敢挡在他们面前的清兵悉数撞倒撞翻,或是卷入马蹄底下,踩踏成一滩滩血肉与钢铁混合而出的不知名物体。
亦或是直接被战马撞飞,整个人飞出数米外,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千五百余骑兵的狂暴冲锋,哪怕是顶上来的预备队都无法抵抗,对于骑兵的恐惧让他们在接敌之前直接转身逃跑,将脆弱的后背暴露在敌人的刀锋之下。
“王爷,败了!我军败了!”
尚可喜看着自己的旧部被明军的骑兵势如破竹这一幕,气得目眦尽裂,又听见前面败退下来的参将来报,一下子气血上涌,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向后栽倒下去,他身旁的亲兵手疾眼快连忙将他扶住。
接着,尚可喜的副将一咬牙,接过了指挥的旗帜,下令鸣金收兵,先撤回营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