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防范贼人炮击!”
李琦策马冲在前面,高声指挥着麾下清兵士卒。
就在他们打开城门时,清源山上的炮兵阵地当即调整角度,向着这支出城的清兵开炮,为了避免被贼人火炮削弱士气,李琦只得身先士卒,下令加速前进,尽快进入贼人的火炮射击死角。
将火炮阵地架设在山腰上的弊端就在这里,这个时代的火炮无法将炮口向下射击,只能直射,一旦敌人冲到只有将炮口朝下才能射击的位置,炮兵就抓瞎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越来越近。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数名骑兵与清军大队走散,绕过清源山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列阵迎敌!”
“列阵!列阵!”
林兴珠策马于阵前,看着那快速朝这里小跑而来的清军,抽出佩刀,眉头微皱,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甘霖娘,这是把老子当软柿子捏了?两次突围都从往老子这边来。”
“将军,主动进攻吧,趁着清狗还未摆开阵势。”
林兴珠的副将抱拳建议道。
“准。”
林兴珠思考了片刻,采纳了副将的提议,他随即高举佩刀,望着身后的藤牌营兵马,高声道:“儿郎们,随我杀!”
“杀!杀!杀!”
士卒们呼喊响应,一边用腰刀拍打藤牌表面,随后随着林兴珠一同向清军杀去。
“好贼,竟敢主动杀来!”李琦见状,大骂一声,下令部下结阵迎敌,鸟铳手上前,而弓手次之,刀盾长矛最后,他自己则是在阵前踱马巡视,鼓舞麾下士卒士气。
“装填弹药,准备射击!”
在把总的喝令声中,清兵鸟铳手连忙将鸟铳立在身前,将火药与弹丸依次倒入枪管之中,再用捣管压实,随后举起鸟铳,紧张地看着那朝自己杀来的贼人。
为了威慑敌人,在刚开始组建藤牌营之时,林兴珠便下令士卒在藤牌表面画上踩狼虎豹的凶恶面相,因此在他们结阵冲锋之际,清兵士卒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群狼豺虎豹朝自己冲了过来,不禁心生骇然。
“弓手准备!”
李琦缓缓高举右手,喝令道。
数百清军弓手随即走到最前,搭弓引箭,将弓弦拉满,下一秒,随着李琦将右手重重放下,高喝:“放箭!”
一道黑色箭雨旋即在军阵前腾空而起,朝着奔跑中的藤牌营飞去,这数百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却尽数被义军举盾挡下,乒乒乓乓落在藤牌表面,非但没有深入,反而被弹开掉在地上。
“拉弓,准备!”
唰——
“放!”
嗖嗖嗖——
第二轮箭雨再次落下,笼罩在藤牌营军阵之中,除开几名倒霉士卒被落下的士卒射中腿部倒下外,却并无更多伤亡。
眼见两轮箭雨齐射战果不大,李琦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鸟铳手身上。
“鸟铳手上前!”
数百鸟铳手随即越过前排袍泽,第一排单膝跪地,与第二排一同举枪瞄向前方,待敌人冲入百米,鸟铳把总举起佩刀,朝着虚空重重劈下,喝道:“放铳!”
砰砰砰——
两排鸟铳手当即扣动扳机,燃烧的火绳点燃药池,火药随即点燃,将枪管内的弹丸送出,高速飞向前方奔跑的藤牌手。
噗噗噗噗——
弹丸迎面集中了那一面面藤牌,但藤牌兵所使的藤牌皆是由百年老藤编织而成,又浸染了桐油,刀枪不入,坚硬如铁,即便是能够穿透盔甲的弹丸,也无法穿透这面藤牌。
顾不得检查战果,清兵开枪后连忙将鸟铳往后传递,交由身后的袍泽装填,自己接过一把早已装填完毕的鸟铳,朝着前方继续射击,确保枪声不断,能够持续向贼人射击。
然而清兵射出的弹丸悉数被藤牌挡下,一直等藤牌营杀入二十步内,清兵的弹丸才终于能够穿透藤牌,射杀躲在后面的藤牌手。
最后射杀了数十人后,清兵鸟铳手才慌忙后撤,这时清兵刀盾手与长矛手冲杀上前,与藤牌营迎面相撞。
“杀!”
林兴珠大喝一声,起身飞踹重重踹在迎面的清兵胸口,将其踹倒出去,手中佩刀顺势砍下,将另一名清兵手臂斩断,那清兵捂着自己的断臂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结阵!以伍为单位,结阵迎敌!”
一刀了结那清兵的痛苦后,林兴珠高声喝令道,他身旁的藤牌营士卒随即跟着大声叫喊起来,将命令传给其他袍泽,一边朝他靠拢过来。
听到林兴珠的命令,士卒随即以伍为单位相互靠拢,将伍长围在最里面,其他四人则挺盾朝向四个方向的敌人,朝着前面推进,使每个方向都能够应对敌人的攻击,而站在里面的伍长并没有装备腰刀,而是手持一把长矛,能够将长矛夹在身前袍泽的肩上,刺杀敌人。
结阵之后,每伍好似变成了一个个难啃的乌龟壳一般,让清军无处下嘴,他们发起的进攻非但被坚固的藤牌悉数挡下,还时刻要防备站在里面的伍长刺过来的长矛。
李琦见状,知道自眼前这伙藤牌手很是难缠,继续胶着下去对己方不利,贼人其他方向的军队随时都可能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