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八月中旬,在永春县建造的部队营房与火炮铸造厂皆顺利竣工,征募的两队民兵也都训练完毕,纷纷扛着滑膛枪走出营房,接管县城的防务,同时,先前战斗中折损一半的最初始的长矛手也补员完毕,中军营内的三队长矛手皆是满编。
位于德化的轻武器兵工厂也大量生产了能够插入滑膛枪枪口的刺刀,也就是苏言获得的初级军用科技——插入式刺刀。
将刺刀拧装、固定上枪口后,士兵手中就会有一把能够防御骑兵和进行白刃战的短枪。但是,这样组合的缺点也非常明显,在近战搏击后,步枪兵们如果想再次进行射击将无法装填弹药,并且往往很难将刺刀拧下枪口。
更重要的是——只有傻子才会在枪口被堵塞的情况下进行射击!
民兵训练结束后,苏言没有征募隼炮,而是又投入征募了一队骑兵团和两队长矛手,系统的一队骑兵团只有45人,系统奖励的两队加起来不足百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值得一提的是,苏言原本是打算征募两队骑兵团共计90名骑兵,可在征募了一队以后,系统就弹出来一个提示,告诉他战马资源不足,无法进行征募。
他也进而得知,征募骑兵不仅要人,同时也需要有多余的战马资源,苏言拥有的战马刚好足够征募一个45人的连队,想要再多就不行了。
这个消息也加速了苏言想要拿下泉州府城的想法——原因无他,泉州府城,准确来说是晋江地区,从唐末就已经开始饲养马群,这种马在后世先被称为“闽南沿海马”,后又改名“晋江马”,是耐高温高湿,适应春夏多雨、秋冬干旱、夏季酷暑自然环境的特殊马种。
晋江马要是拿去和北方的马匹对比,那肯定是会被轻易碾压,可要是放在福建这种温暖潮湿的气候下,北方战马这条“强龙”是压不过晋江马这条“地头蛇”的。
……
与此同时,福建巡抚张学圣也终于收到了来自朝廷的回复,他撰写的军报在送到京师后亲自送到了摄政王多尔衮面前,此时的多尔衮和一众八旗贵族还沉浸在南方一连串的捷报之中,张学圣的这份军报在众多捷报中显得格外刺眼。
因此,多尔衮在看完军报后大为震怒,清军南下时的高歌猛进让他对南明军队充满了轻视,也不认为一个名不经传的义军手里会拥有两百步内轻易击穿盔甲的犀利火器,只当是马得功为了脱罪,瞎编的谎话。
这也怪不得多尔衮会不相信,他所知的最远最毒的火铳就是明朝赵士桢仿造出来的鲁密铳,射程最远也只有一百五十米,可你看看张学圣说的什么?可在两百步内射穿盔甲,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作为一辈子都在与明军作战的八旗贵族,多尔衮对明军的了解可以说是比明军自己还要深刻,要是真的有如此犀利的火器,他们不可能闻所未闻,明军也早就拿出来对付他们了。
最主要的是,马得功只有口供,而没有物证,如果他能拿来一支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就罢了,可他什么都拿不出来。
种种推断,多尔衮就认定了马得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而撒的谎,可恨张学圣居然也帮着他欺骗朝廷,于是在多尔衮的一声令下,马得功与张学圣一起被革职查办,押送进京。
福建巡抚一职暂时空了出来,多尔衮便将偕副将擒捉叛将马士英、朱大定等人的佟国器从福建按察使调任福建巡抚职,并督促佟国器尽快平定叛军,收复失地。
在张学圣收到朝廷的回复的同时,新任福建巡抚佟国器已经领着将他押送回京的兵丁找上了门,看着自己的同僚摇身一变顶替了自己,张学圣忍不住仰天长叹,后悔自己听从了马得功的口供,还将这一口供发往京师,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佟国器一上任,就对占据德化、永春的苏言义军进行了调查,派出大量的探子意图潜入两地,刺探义军军情,但大多被拦在了要隘外面,少数翻山越岭潜入进去的,也因为形迹可疑而被拥戴苏言的百姓扭送到了官府,斩首示众。
频繁出现的清军细作虽然没有获得具体的军情,却也反馈出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付出的代价则是让苏言打草惊蛇了起来,他也因此得知了福建巡抚换人的消息,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的福建巡抚上台,必定会有大的动作。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佟国器上任不久,他便开始调动周边兵马,命令泉州总兵韩尚亮领泉州府五千绿营兵,又点安溪、南安、仙游三地兵马两千余人并作一路,先行出发平叛。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不可能隐瞒起来,几乎是在清军动员的同时,厦门、永春两地的反清势力都收到了相关的报道。
占据厦门的国姓爷郑成功和苏言都开始紧张起来,不过后者虽然担心泉州兵马调动,目标有可能是自己,但也并没有太过焦虑,他郑家军最擅长的就是水战了,只要他的水师主力还在,清军就打不过来。
相反,苏言从安、南、仙三地兵马调动的情报就得出了清军的目标是自己的推测,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斯巴达了,没想到清军为了对付自己,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手笔,三县兵马云集,再加上泉州的五千绿营,足足七千多人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