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郁芸飞和夏美晴一脸困倦被佣人叫起来,穿着睡衣坐在大厅里,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莫名其妙。
薄峥嵘披了件衣服在沙发上坐下来,脸色铁青,眼睛充着疲惫的血丝。
薄清林老子爷抱着枕头坐在那里直点头,困得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第二天还要上学的薄桢像梦游般被闻管家牵着手给强行拉下楼。
连郁芸飞正在眯眼休息的布偶猫和前院拴的两条狗都被叫醒了,坐在门口三脸懵逼,大眼瞪小眼。
一大群的佣人和保镖站在大厅里面面相觑,哈气连天。
“我们家的大少奶奶够了不起的,生个病还得全家人陪着。”
夏美晴让薄桢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气得想爆粗口,“老太太也太偏心了。”
闻言,一个佣人走过去小声地道,“不是普通生病,好像是要流产。”
“什么?”
夏美晴一怔。
郁芸飞也是有些意外,连忙嘱咐身后的佣人,“快去看看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
夏美晴冷眼瞥过去,“得了吧,想笑就笑,沉江都没沉死她,自己就流产了,开心吧你?”
“我不是你,我对生命存有敬畏之心。”
郁芸飞面上没有一丝喜悦,靠着旁边的抱枕,温婉极了,“希望之绫和宝宝没事,毕竟是薄家的重长孙。”
夏美晴冷哼一声,装什么装。
这重长孙没了她郁芸飞怕是要开心得放鞭炮。
郁芸飞看一眼薄峥嵘,温柔体贴地道,“峥嵘饿不饿,要不弄点宵夜过来吧?”
“老太太吩咐了,在大少奶奶好之前,全家上下都不准吃东西。”
闻达硬着头皮下达命令。
“……”
“……”
老太太这心眼偏的……
难不成她鹿之绫流产,全家人还得陪着一起饿死?
薄峥嵘坐在那里,抬手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闻达,“去盯着,有什么消息及时下来说。”
这是他的第一个孙辈,既然鹿之绫已经嫁进薄家,他当然还是希望能顺顺利利生下来。
“是。”
闻达匆匆往上走去。
……
凌晨两点,一直昏睡的鹿之绫终于有了动静,她蹙着眉,痛苦地慢慢蜷缩起身体。
一头长发被退烧的汗浸透,湿嗒嗒地黏着,枕头也湿了一小半。
随着温度的降下来,仪器上的各项指标也慢慢趋于稳定。
见状,秦医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门口一脸担忧的丁玉君道,“老太太放心,大少奶奶的情况暂时稳定了,接下来必须卧床休息,进行保胎,千万不能受刺激,也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
“砰。”
一直站在浴室里的薄妄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人跌坐在地,双腿近乎麻木。
他背靠着浴缸,一只手搭在屈立起来的腿上,一串佛珠手串缠在他的掌上,拇指指腹紧紧贴着佛珠上的牙印。
呼吸绵长而混乱。
她没事了。
薄妄深深地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把手串戴回手腕,扶着浴缸站起来往外走去,四肢有些发麻。
卧室里,医护人员已经退出去,只剩下一堆的仪器。
丁玉君在床边坐下来,看着鹿之绫满头满脑的汗道,“浮生,给之绫擦一擦,换身干爽的睡衣。”
“好。”
姜浮生红着眼睛准备进浴室。
薄妄脸色阴暗不明地走出来,嗓音发哑而低沉,“我来,你们出去。”
闻言,丁玉君错愕地看向他,“你、你来?”
来什么?来刀子还是来手雷?
薄妄看过去,眼神幽冷。
丁玉君瞬间明白过来,喜上眉梢,“哦哦……你来你来,浮生,咱们走,咱们走。”
“……哦。”
姜浮生扶着丁玉君离开,默默看一眼床上的人,有些担心。
大少爷他会照顾人吗?
别情况刚稳定又给弄糟了。
房门被带上。
薄妄掀开被子,看一眼她身上看起来结构复杂的裙子,拿出一把小刀利落地将裙子割开。
都被汗湿透了,血色隐隐印在皮肤上。
他随手将裙子扔在地上。
把刀放到一旁,薄妄拧了一把热毛巾,在床边坐下,一手托着她,一手用毛巾擦上她的脖子,一点点往下擦抹。
“唔……”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鹿之绫不舒服地皱眉,心口微微拱起。
薄妄眸色一暗,抓起旁边的一瓶水,拧开盖全数灌下才重新给她擦拭。
温软的毛巾擦过她的背。
似是渐渐适应了这种温度,鹿之绫的眉头舒展开来,闭着眼嘀咕了句什么。
“什么?”
薄妄低下头去听。
鹿之绫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又睡过去,薄妄等很久都没听到,刚直起身来,她又咕哝一句。
玩他呢。
他耐着性子再次低下身子,这一次终于听到她细微的声音。
“海棠酥……”
好得很。
刚保住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