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看了她几秒,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潜台词。
当初他们结婚本就是各取所需,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的婚姻似乎就只是维系墨陆两家商业往来的纽带,没有别的意义了。
他沉默了会儿,道:“那我呢?”
陆澜音:“你当初说,爱不过是人们把新鲜感赋予了更高级的代名词,我觉得有点道理,或许就是新鲜感没有了,烦了,腻了,想分手了,就是这样。”
“协议很简单,你看看,觉得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墨司南低眉敛目,随后伸手拿过那份协议来翻看了一番。
落款处,她的名字已经签好,陆澜音三个字印进他的瞳孔里。
净身出户。
确实简单。
男人轻皱了下眉,他最烦死缠烂打,既然给出这样的理由,那么他再纠缠多一秒都没有必要。
可答应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烦了,腻了,想分手了?是我对你不够好?你要求我的没有做到?还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他掀眸,看向她,“我们这样不好吗?”
是因为他最近太忙,出差太多,没有顾及的上她?
陆澜音低眸浅笑,看向他时,带着浓稠复杂的感情,“三年前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想要你爱我……”
墨司南眸色深沉,“我当时也对你说了,除了爱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陆澜音摊了下手,“所以我现在要和你离婚。”
“因为我不爱你?”
“是,但这并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过够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想找一个爱我的男人共度余生。”
墨司南的声音有些冷漠和紧绷,“你就知道你找的下一个男人就一定爱你了?”
她颇不在意的笑笑,“男人嘛,多的是,总会找到的,我年轻貌美,不着急。”
墨司南:“……”
她起身,“今天我会搬出去,离婚协议书你可以现在签,也可以晚一点再签了寄给我,这一周内你再挑个不忙的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我等你电话。”
她转身要走时,身后响起男人低低淡淡的声音,“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签?”
陆澜音转身看向他,“你有什么理由不签呢?”
她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关系,“你要是觉得墨陆两家的联姻不能被破坏,那不签也行,只是我们早就约定过联姻不干涉彼此的感情,我没能耐让你爱上我,我认,只要你不要阻碍我交往新的男朋友,我没有任何意见。”
墨司南:“……”
她在拿当初他的话堵他,且事实偏是如此。
他没有任何理由阻碍她。
陆澜音离开餐厅,回到主卧后,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用的顺手的东西,便准备拿着行李箱离开。
她拿着行李箱出了主卧的门,墨司南伸手摁住了她握着拉杆的手。
感受到那炙热的手心,她定了定神,“你还有话对我说?”
墨司南抿唇,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心生烦躁的同时,他又觉得这种情绪生得莫名其妙。
“你会后悔吗?”
陆澜音绯红的唇角勾起,“后悔什么?后悔结束一段以利益为基础的婚姻,还是离开一个并不爱我的男人?”
墨司南拧眉,“爱除了会带给人愉悦,大多数可能都是些负面情绪,受过情伤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爱与不爱有那么重要吗?除了我不爱你,我觉得该做的我都做了。”
陆澜音:“当你做一件事情不需要权衡利弊,而是坚定不移选择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将手抽出来,欲走时,又添了一句,“哦,对,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说。
——爱这个字有的时候也就只是一个字而已。
——要怎样才算爱呢,要怎样才算是不爱?
楚楚发烧生病,墨迟砚临时将工作安排给其他人着急回去陪她,空闲时间通过视频电话解决问题。
她发烧生病,他嘱咐舒姨好好照顾她,说他会早点回来陪她。
其实他也没错,就是她自己矫情,人脆弱起来总爱胡思乱想。
那索性一个人,没有期待,便就没有期待落空。
墨司南垂眸,面色有几分阴沉,或许只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他才会觉得心情有些沉闷,于是当断则断的道:“好。”
“一周后,上午,九点,民政局。”
陆澜音:“我会准时到。”
身形窈窕的女人拿着行李箱离开。
墨司南却在原地站了许久。
他平复了一下不适的情绪,觉得过一会儿可能就无碍了。
他从裤袋内拿出那个方形绒盒,手指绷紧,尔后没有控制住的将那盒子狠狠的扔了出去。
舒姨不明状况,上来想要询问下情况,她毕竟是在墨宅看着墨司南长大的,总归能说得上几句话。
结果看到墨司南刚刚扔掉的翻滚了几圈的小盒子。
她走过去捡起来,看到站在主卧门口的墨司南,男人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但又在一瞬间敛去神色,“五少,这……”
墨司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