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南看向墨迟砚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的复杂,阴恻恻的一双眸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墨老爷子气得不轻,也颇有些头疼。
眼前这小子是他带大的,那拐杖一下一下砸上去他也会难受,但是真的是被他的行为气到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一直忘不了,带了他接近二十年都不能让他改了那绝情又无情的性子,手段狠辣到可以骨肉相残。
墨老爷子想到这里,胸闷得很,抬手推了一把身侧的管家,“去,去把家法给我拿出来。”
恰时,墨宅的大门被打开。
霍司尘进门时便感受到偌大的客厅内充斥着一种针锋相对的压抑氛围。
他扫了一眼地上断了的拐杖,眸内划过一丝锋利的芒光。
再掀眸时,语调略轻快几分,“墨爷爷,本来想找您下盘棋,没想到我这是来的……不是时候?”
墨老爷子的脸色是缓和下去不是,继续板着一张脸教训人也不是,一时间有些僵硬,“司尘啊。”
霍司尘抬了一下手中提着的精致礼盒:“前几天在拍卖会上拍了一套井栏壶茶具,来找您品鉴一下。”
墨老爷子:“……”
人都来了,总不能给赶出去。
一眼看出霍司尘的目的,墨老爷子瞥了一眼一旁伤得不轻的墨迟砚,到底还是没有坚持要管家去拿家法,又给管家递了个眼色。
“过来坐吧。”
管家立刻走到墨迟砚身侧:“四少,您跟我过来一下,我给您上下药。”
墨迟砚看了一眼爷爷的方向,手指抬起划过下巴上的血液,转开脚步跟管家去了后厅。
管家原本还想让墨迟砚脱下衣服来给后背上的伤上点药,但是他拒绝了,只上了额头上的部分,便抬步离开。
客厅内。
墨迟砚走到沙发一侧,言简意赅的道:“爷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墨老爷子生气的将鼻息喷出来,脸色有几分的阴沉。
但是现下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并不好听:“滚吧。”
一双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眸低垂着,心内情绪万千。
说实话,不论是能力、手段、资历等各方面,他心目中的墨家继承人人选更倾向于他一手带大的这个孙子。
但他已经老了,没几年活头了。
一想到他们极有可能明争暗斗、骨肉相残、手足相争的场面,等他驾鹤西去后他又该如何放心得下。
墨迟砚从主楼出来,程恩跟在身侧,“主子,要回哪儿,我先安排医生。”
男人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到身后极快朝他逼近的脚步声。
侧眸,转身,看到那朝他挥过来的拳头,墨迟砚迅速的偏了下身子,抬手攥住墨司南的手腕。
程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慢了一秒:“主子!”
墨迟砚看了程恩一眼:“你不用管。”
紧接着,两个人就这样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墨司南是练过拳的,武力值不低。
再加上墨迟砚背上的伤势不轻,两个人打了十来分钟后,他额上浮出些冷汗,背上的疼更加明显。
两个人的狠劲儿在拳头上是有那么点相似的,毕竟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液,脸上都挂了彩,相互钳制着摔进一旁的草地里。
感受到脖颈上指间的掐力,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墨司南闭了闭眼睛,率先放了手,“我输了。”
墨迟砚松开他,撑着力气站起来,“再练练吧。”
…
蓉城安定医院。
墨迟砚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惊吓不止的秦舒,心口的窒闷感一阵一阵的加深。
她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很痛苦,没一会儿又开始发狂,抱着怀里的娃娃哭。
脑中关于幼年时的记忆涌现,他的眼眶微微湿润泛红。
“小迟,他跟我说他不能娶我,因为我身份低微,进不了墨家的大门……”
“妈妈害得你只能做一个私生子,好多人都对你指指点点,等你长大了会不会恨我啊……”
“小迟,他不要我们了……我们的存在就那么让他难堪吗?”
“你长大了,要保护妹妹,不要让她和豪门的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好不好?”
她没有办法和正常人一起交流,原本把她安排在这里是不想让她太过孤单。
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让她见到了那个她这辈子最想见到却又最怕见到的男人。
隔着病房门上的那扇玻璃窗,他抬手想要假装碰到她。
可她像是感应到一般,抬头,看向他的方向。
在看清他的脸后,开始抱头尖叫。
他指间攥紧,侧过身离开了那扇门,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
怎么才能让她的病情好转呢。
母亲的病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妹妹的丢失,但现在找一个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妹妹难如登天。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转开脚步离开。
……
夜,西京街98号。
霍司尘从墨家离开后,看到程恩发的消息,才驱车过来。
推开门看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