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父露出些难看的面色,但转瞬即逝,冷笑一声。
“江家虽说也算得上是豪门,但是家族企业逐渐没落,发展一年不如一年,如果不是迟砚一笔一笔的资金投进去,恐怕早就离破产不远了,如今也只能算得上是豪门里的小门小户。”
“再看看江小姐你,我承认你是长得很漂亮,但是一介戏子,整日需要抛头露面以各种手段哗众取宠,你觉得以你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站在迟砚的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66亿,你真是给自己贴了个很好的价钱,你觉得你配得上66亿?”
江楚宜听着他字字句句尖酸刻薄想要戳痛她内心,让她失落和自卑的话。
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那笑声清脆,且带着浓稠的讥诮。
她控制住自己,敛起脸上的笑,娇艳的脸蛋渗出些冷意。
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嘲讽意味更加浓郁。
“哦,看来是自墨迟砚生下来就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没有履行过作为父亲的责任,没有关心、没有照顾、没有任何陪伴的您就配得上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墨老先生,如果今天来找我的是墨爷爷说出这话,我还得掂量掂量我配不配,但是您……”
“您说的这话能成为接下来一个月供我取乐的笑话了。”
墨父:“……”
墨父眉间蹙紧,胸腔内涌出些怒火,指间紧紧捏着的茶杯像是快要被捏碎。
不过他很快便将这股子火气压下去。
“迟砚将来是要继承墨家的家业的,身边的人必然会是能够帮得上他的顶级豪门的千金,”
“如今音音成为他的副手在他身边帮他我很放心,我并不觉得你能成为她的威胁,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只是想少点麻烦。”
“江小姐,识时务点没什么不好,等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再后悔时,可能就晚了。”
江楚宜看着墨父的嘴巴一张一合,慢条斯理的陈述,台词听在耳朵里乏味的很。
无趣。
她百无聊赖的将手肘撑在旁边的化妆台上,小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然后撑着小脸蛋。
给她听困了。
墨父看着她这反应:“……”
沉默了一会儿,她迟钝的反应,“哦,您说完了?”
墨父:“……”
那语调颇有一点……‘就这啊就这啊?’的味道。
他征战商场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种女人。
她刚刚看着他的眼神,轻蔑的、觉得无聊极了的、在听笑话一样的。
于是他重重的强调一遍:“江小姐,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应该认真思考一下我说的话。”
女人娇艳的红唇里缓慢的吐出两个觉得颇有意思的字,“认……真……?”
她点点头,“我认真思考过了,我想问,您是认真的吗?”
墨父:???
她几乎是每一句话都没有踩在他预料的点上,所以让他有些迷惑。
这女人到底是在给他玩什么套路?
江楚宜活动了一下托着腮帮的手指,淡淡出声,言语几乎是一针见血。
“墨老先生,从心底里看不起你这个儿子的出身,却又十分认可他狠辣果决的手段、独到精准的眼光、丰富漂亮的履历和经验,”
“您是不是时常想,如果他和墨司南的出身调换一下该有多好?”
墨父的眼底浮出些讶异,看向江楚宜的目光也由原来的轻视变得认真了几分。
江楚宜想着墨父刚刚说的话,又是忍不住的低头笑了笑。
“我早就提醒过您了,要跟我聊聊就应该拿出些诚意来,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话做什么呢?”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您刚刚说的话,虚伪又浪费你我彼此的时间。”
“你从未想过让墨迟砚成为墨家的继承人,你千方百计要做的是扶持墨司南上位,墨迟砚只不过是为了激发墨司南潜力的一块磨刀石,”
“只不过最近墨迟砚闹出的动静太大,他收拢人心的速度比你想象中快太多,墨家的旁系亲戚、墨氏董事会那帮老顽固……”
“这些让你一时间心里没了底,你是想利用我……让墨迟砚分心?”
墨父眯了眯眸,脑中思绪万千。
看着眼前他以为只是空有一副漂亮皮囊的女人,呼吸乱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这个女人心思机敏的可怕。
她竟然知道他基本上从未表现出来过的想法。
他觉得他的做法几乎天衣无缝,甚至有时候自己都认为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墨迟砚得到继承权。
他抿紧了唇,“你……”
江楚宜不想再听他的阿巴阿巴,直接截断道:“您不用关心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过要提醒您的是,不要试图用墨迟砚患有精神病的母亲来伤害他,到时候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想要后悔时,可能就晚了。”
墨父极力掩饰眸底的震惊:“……”
他将手中转凉的茶杯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
他气的胸腔憋了股子窒闷的郁气,可是不好在小辈面前表现出来,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