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环境里待久了的男人似乎沉睡了许久。
梦境里的每一个画面,都与他的童年相关。
而每一帧每一秒,都有他的母亲。
原本他们一家三口,母亲,妹妹还有他过的很幸福的。
可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是因为母亲带妹妹去超市买东西的路上,把妹妹弄丢了。
母亲带着他东奔西走了许久,都没能再找到他那个不知是被抱走,还是自己走丢的妹妹。
自此,母亲的精神方面出现了裂痕。
那次从学校回到家,他亲眼目睹母亲将家里所有的东西打破摔碎,陷入崩溃。
她掐着他的脖颈问他。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抛弃她?
为什么那个男人有了家室还要招惹她?
为什么她要爱上那个男人?
为什么她明知道那男人恶劣至极,可她却还是犯贱的放不下?
这样的画面在他的梦境里持续许久,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想从梦魇中醒过来,可根本没有办法醒过来。
身体沉重的像是坠进了无边的黑洞。
直到——
他听到那低低的哭声。
他头痛欲裂,终于被一只手拽了出来。
额头上铺了一层的冷汗。
睁开眼睛,他坐在墙边。
手中是母亲常年戴在身上的一枚环环相扣的玉石。
透亮精致的弧面上,雕刻着精致的一对锦鲤。
那是……
他回去看生病的爷爷时,他给他的。
母亲好像经常问,明明锦鲤是带来好运的。
可为什么带给她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残酷的厄运。
再次听到门外的哭声,他掐紧了手心,感觉到痛觉,才知道这是现实。
是她吗……
他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摁了摁眉心。
走到门前,拧开了门锁,打开了那扇门。
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
江楚宜看着门被打开,抬起头,看向里面站着的男人。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下巴上冒出了青茬,增了几分野性。
但面色带着些倦意,眼睛下有淡淡的乌青,状态不是很好。
他是生病了吗?
沈书瑶有些意外。
江楚宜眨了眨带着泪水的眸,颇有些委屈。
墨迟砚看到她时懵了一秒,抬手先去擦她的眼泪,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哭。”
语调也温柔的不像话:“嗯?”
喉咙干涩,有些沙沙的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瘪了瘪嘴巴,答非所问,还是带着哭腔的:“你不理我……”
他还有些头疼,轻轻揉着她的脸蛋,解释:“我没听到,没有不理你。”
她抬手,很是委屈:“我手都敲红了,我敲了好久。”
他牵着她白嫩的小手,低头亲了亲。
“怪我,对不起。”
她掀眸,长睫上还有泪水,又道:“你不理我,你怎么了?”
他的语调轻描淡写的:“我没事,睡着了而已。”
一旁狗粮吃习惯了的程恩偏了偏头。
易川看着温柔到离谱的主子,下巴差点直接掉地上:……
沈书瑶:“迟砚,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墨迟砚抬眸,伸手将身前的小姑娘摁进怀里,眉间微皱。
“我没事,我会给司尘回一通电话说清楚,如果我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会找你的。”
沈书瑶不解:“可是……”
男人的手覆在小姑娘的脑袋上轻轻抚着,是安抚的动作。
“程恩。”
“在。”
“送沈小姐回去休息。”
“是。”
墨迟砚没有等他们先走,而是将怀里的小姑娘拉开些距离,俯低身子,托着她的臀像抱孩子一样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江楚宜下意识的将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小脑袋垫着他宽厚有力的肩膀。
抱着他。
沈书瑶看着他们走远,还能听到他低柔的声音,是对任何人都没有展现出来的那种温柔。
像是哄孩子。
又宠溺又纵容的那种、让人听一听就想沦陷的语调。
“怎么突然回来了?”
“哦,想我?”
“嗯,我抱着你又轻了,没有好好吃饭?”
“我没事啊,看到你就好了。”
“嗯,真的。”
她只听得到他的声音。
她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她记得之前……他们的生活好像还是一副水火不容的状态。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如胶似漆了。
程恩忍不住提醒:“沈医生,我送你回去吧。”
沈书瑶回过神,“啊,好。”
走到主楼前,程恩:“沈医生,您先稍等,我去开车,然后来接您。”
“好,谢谢。”
易川跟上程恩的脚步,在他耳边问:“你刚刚跟夫人悄悄说的什么啊?”
程恩无奈的抿了下唇:“要不,你去送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