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在梁上睡觉时，听到动静，你被一群人抓到庙里，后来你逃了出去，今早我本要去城中参军，途中看见你晕倒在路边，脑袋磕到了石头上，你记不起事很可能是因为这个”
“我能告诉你的只要这些。”
“嗯，谢谢哥哥”周玉无法得知这些话的真假，但总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
大概这世上真有人就长了张‘好人脸’，让人怕不起来。
夜晚就算紧闭门窗，寒气也照旧冻得人睡不着，顾怀听在横梁上看到下面睡得不安生得周玉，下到地面把柱子旁的布用刀划开一截作为被子，为周玉盖上。
虽说不能完全抵御寒气，但会好受点。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清晨，顾怀听拨弄着火堆：“我午时就要去参军。”
“那我能跟着你去参军吗？”周玉眨了眨眼，抬头与顾怀听对视。
顾怀听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连他自己去了都不知道能干嘛，年纪不到十八不能上场杀敌，更别提她了：“你去了能干吗？”
周玉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会说书，我脑子里有好多小故事，我可以给你们说书解闷”
“……”
“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吗？”
“嗯”
“哥哥，你能收留我吗”
“不能”
“我保证我会很听话的”
“哥哥连饭都吃不起怎么收留你？”
“我会自己挣钱的”此刻的周玉像被丢失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小声道。
若真把她留着岂不是会饿死，跟着我好歹能照应一下。好吧，他动摇了，昨夜遇见之时，他就纠结了一整晚，救不救她。*
“你名字叫什么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姓周，衣服上绣着的”
“我看你脖子上戴着块玉，不如先叫周玉”
“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城中，野果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可以填饱肚子”
到了城中就没有免费的果子吃了，若是找不到吃的便只能饿肚子。
“嗯好的，哥哥，我办事你放心”
顾怀听突然有种当老大的感觉，感觉还不赖。
城中，桥洞下。
顾怀听把身上包袱取下，拿去块破布，这块布对顾怀听来说既是被子也是垫子，有时还会充当过冬的厚衣。
顾怀听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把布垫下去。
“你先在这待着，我去看看哪里招工？”
“嗯”周玉乖巧的点头，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到布上。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周玉看着包袱里的馅饼咽口水，顾怀听回来看见布上没人，借着月光四处张望，只见一个穿着脏衣服的女孩蹲在溪水边，恶狠狠的用手指着水面，对水中人说道：“这个是哥哥的，不许吃”“要给哥哥留着”
顾怀听远远的叫了一声周玉，周玉猛的抬起头，惊喜的叫了一声“哥哥”，紧接着跑了过去。
稚嫩的声音充满了魔力，只此一声今日的劳累就尽数消失。
“哥哥，你受伤了”周玉看着顾怀听身上的淤青和伤口，满是心疼，眼眶里蓄满泪水。
顾怀听敷衍的回答：“没事，路上摔的”顾怀听拍了拍周玉的背，“别哭了，你哭了我还得安慰你”
次日清晨，两人收拾了一番，准备再上街看看。
顾怀听转身问周玉：“我去前面小店问问，你要一起去吗”
“嗯”
两人来到了一家面店，小店生意不错，客人很多。
“你好，请问你们这招工吗”
“小子，你才多大啊”
“我虽年纪小，但我什么都能做的,收拾木桌，替客人捶背，杀鸡我也会，你们管饭管住就好”
“我们前几日已经招过了”
周玉以为店长还在顾虑年龄问题，
“大伯，求求你了，我们真的什么都能做的，我会识字和算术，我可以帮忙记账”，
“哎呀，都说了不招了，你们要早几日来，说不定我就要了”店长连连摆手，不欲多解释，转身继续忙活店中的事。
“哥哥，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两人饿着肚子找到天黑，也没有人愿意招。
月光之下，倒映出两个小小的人影，少年虽贫，依旧坚毅，有志向的人在黑夜也会熠熠生辉。
“饿不饿？”
“不饿”安静的夜晚突兀的响起“咕咕”声。
少年冷峻的面容浮起些许笑意，说道：“小孩子不要说谎”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和孩童的哭闹声。右面的小巷时不时的传来咳嗽声，那里居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先在这小巷子里休息一晚，次日再去找找”
“嗯”
整天没吃饭的两人，入睡是难关，也是秘密武器。睡着也就忘记了饥饿。
次日，得知薛府在招伴读，顾怀听决定前去试一试。
周玉气汹汹的吼道：“你们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招工书上可说任何人都可参加选举”
“是任何人，你们算吗？饭都吃不起的叫花子罢了”
“今天大爷心情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