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感情就是个丫鬟。”
“丫鬟那也是官老爷家的丫鬟,不得比我们这些乡下人金贵啊。”
“呸,爬床的玩意儿, 连脸都不要,金贵个屁啊。”
……
一群乡下婆子边看热闹边说话,她们也看出来了,来抓顾氏的都是主母的人,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根本不介意她们拿顾氏说笑。
甚至他们说的越难听, 那些人可能越高兴。
果不其然,那些魁梧的婆子将顾清鸢捆起来后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深怕大家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替她好好宣扬了一把。
“大家看看, 这是贱奴的卖身契,她现在还是我们家的奴才,乡亲们不知道啊, 这贱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从小跟着少爷一块长大,吃穿用度比一般小户千金还好, 少爷念书的时候, 还教她读书识字,就是这样,将她养的心比天高, 以为自己真是什么正经主子了。”
婆子扯着嗓子,将顾清鸢做的那些丢人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
“我家夫人那是金尊玉贵, 当年嫁给她家少爷, 那是下嫁, 他们少爷信誓旦旦说终身不纳二色,结果倒好,我家小姐怀孕的时候,这贱奴就偷偷爬床,也怀上了这个孽种,只比我家大小姐小两个月,还敢取名元娘,足见这贱奴的狼子野心。”
随着婆子的一一叙述,边上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乡下地方不曾见过有人纳妾,但他们也知道,权贵都是三妻四妾的,但按照这个婆子的讲述,当初男方求娶比他地位更高的小姐时,拿出的诚意就是不纳妾,那他在私底下养着这个奴才,还和她珠胎暗结,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婆子口中的妇人太过善妒,将这件事闹的太难堪,但大多数人,还是站在正义那边的。
更何况,比起现在名声不好的顾清鸢,他们显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贵夫人更有好感。
“呸,贱货!”
也不知道是哪个妇人起了头,直接朝顾清鸢吐了口唾沫,紧接着又有人捡了把泥扔到顾清鸢身上。
男人就算了,这种事情上,女人最能共情,谁能看得惯这样的狐狸精呢。
顾清鸢被不知道哪来的脏布死死塞住了嘴巴,感觉嘴角都要被塞裂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可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乡野村妇羞辱,她急火攻心,差点就气昏过去了。
“呜呜呜——”
此时的她只能只能发出悲愤的鼻音。
明明她和世子是真爱,世子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抢走了世子,她早就已经在世子娶妻后被正式纳妾,相信按照世子对她的喜爱,将来世子妃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只要生下儿子,就有可能被扶正。
顾清鸢一直觉得,除了出身,她并不比京都任何一个千金小姐来得差,世子都夸过她,说侯府里那些小姐们都比不得她半分聪慧。
她只输在家世,这些人凭什么这样羞辱她,他们什么都不懂。
又一口唾沫星子溅脸上,这下子,顾清鸢不仅愤怒,还恶心想吐了。
边上的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已经被这幕变故吓哭了,几个婆子对她可没什么怜悯之情,一想到那个该死的负心汉给这个小丫头取的小名元娘,连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是元娘,自家小姐拼了半条命生出来的,比她大了几个月的小小姐又是什么。
其中一个婆子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一块布,直接塞进小丫头的嘴里,一时堵地太狠,小女主被顶住了喉根,差点被噎地翻白眼了,良久后才艰难地喘过气来。
“虽说当年她家少爷娶我家小姐的时候,承诺了不纳二色,但我家小姐也不是那种善妒刻薄的女子,但凡他家少爷好生和我家小姐沟通,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虽然她秉性卑贱淫/荡,喜欢爬爷们儿的床,但大不了就当是纳个阿猫阿狗之类的玩意儿让她家少爷解解乏,不配当妾室,就抬个通房,我家小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那个婆子继续面露悲愤地说道。
“但偏偏俩人都瞒着我家小姐,暗通款曲,在怀上孽种后,又以发嫁丫鬟的名义将她养在了府外,又生了这个外室女,要不是半年前被人看见,怕哪天东窗事发,他们还要在我家小姐眼皮子底下偷/情,这样偷偷摸摸的,岂不是在构陷我家小姐不容人,连个丫鬟都容不下,既然这样,我家小姐就他们好好看看,违背誓言是什么下场。”
这番话,将之前有些人心中所谓大妇不贤的想法抹消。
未必是大妇不贤,而是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强行将那位无辜的原配钉在了善妒的七出之条上。
边上嗑瓜子看好戏的朱满珠在某些方面又分外敏锐。
她觉得这个婆子口中的她家我家很有意思,难道那位夫人已经决定要和离,所以她身边的婆子,也开始将两家撕扯开来。
那几个婆子根本就不急着赶路,在将顾清鸢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情翻来覆去讲述了好几遍,满足了全村人的好奇心,让顾清鸢那张娇俏的脸蛋在她相处了大半年的乡邻的鄙夷目光下,渐渐失了血色,像一朵枯败的花朵。
总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