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捂着驱鬼记录仪,阴沉望过来的吕鹏,也是张大了一张嘴,他打死也没想到,和自己缠斗那么久,把自己伤得不轻的无头老人,竟被这样打发走了。
甚至于他还清楚看到。
那丢出去的头,根本不是老人的头,那分明就特么是唐虎的脑袋。
不对!
想到这里,他不由望向江辰腰间那个大麻袋,还有里面几个圆滚滚的东西,心底充满了惊愕。
这该不会……全是头吧?
吕鹏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额角冒出几滴汗珠,而后迅速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可能只是石头,专门糊弄鬼的……”
他说出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猜测。
这时,江辰已经带着一行人沿黄土路,继续朝村子深处走去了。
“我该怎么办,这人似乎有点邪门儿,可秦师兄的交代……”
吕鹏站在原地,纠结半天,终于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
秦天成许诺的东西,让他很心动。
冒一定风险,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这时才想明白,邪门儿,并不意味着强大,对方或许只是瞎猫撞了死耗子,才把无头老人引走。
“希望你们下一次还能有这么好运!”
他喃喃一句,关闭驱鬼记录仪,追了上去。
这东西是武宗专门向阴曹租借,用于确保那些世家子弟安全的,对于武宗弟子而言,它更多是用于自证清白。
比如唐虎死了。
吕鹏就可以用记录之中,对方的多次违规操作辩解,最后不用负担任何责任。
他现在手底下没带人了,自然也就用不着了。
……
……
半个多小时后。
黄土路上,一个狼狈的身影发足狂奔,灰白练武服被撕破大片,左边胸口深深凹陷、背后有一个黑手印,一条大腿血肉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抓过一把。
脚掌上插着一枚钢钉,不断流血。
“疯子!变态!怪物!”
来人正是吕鹏。
此时他涕流满面,眼神惶恐,短短半小时,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
刚刚他选择跟上去,企图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引来鬼祟,将那个叫江辰的年轻人害死。
然而没想到。
这个选择,却成了自己一生的噩梦。
跟出去不远,他看到一行人走入一间有鬼的房子,不久后里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等他们走后,自己进去查看。
房子里的场景,只能用瘆人来形容。
墙上、地上,布满了带血的抓痕,还有重物拖行的痕迹,似乎有一个变态杀人狂,曾在这里拖着一个受害者,要带去某个地方处决。
对方只能拼了命的抓挠地面,指甲翻开,十指血肉模糊,在极致的恐惧之中放声哀嚎,却没有人可以救她。
顺着抓痕。
吕鹏既是心寒,又是好奇的走进一间屋子。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块块腐黑的残尸,有的被钉在墙上,有的被砸得血肉模糊,似乎同时来自于好几只不同的鬼,但现在已经彻底分不清谁是谁了。
它们死前,近乎于被处以极刑。
那惨无人道的折磨,仅仅是看着事后的现场,都令人发指!
再然后,他继续跟上去。
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或是血腥、或是诡异的驱鬼现场。
看得越多,吕鹏心里也逐渐覆盖上了一层阴影,越是揣摩那些血腥痕迹背后的故事,他就越是心惊。
对方驱鬼的手段。
无疑暴露了他残忍、变态、阴毒、险恶的心理。
“艹!”
“这家伙该不会是一个即将陷入迷失的奇人吧?”
“还是说,他早已迷失?!”
吕鹏当时整个人都有点慌了,“迷失”是奇人界最令人闻之色变的一个词。
奇人和阴差,都有可能陷入这种状态。
常年与鬼打交道,总会染上一些精神问题,病症加重,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一个奇人就会彻底成为疯子,那会比鬼还可怕!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惨叫,四女一男,略一沉吟之后,吕鹏瞬间瞪大了眼,他想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可能。
而这时。
屋外传来重物拖行声。
以及一个隐隐约约,疯子一般的低喃。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呢?”
“意大利面不拌42号混凝土的话,勾股定理又该怎么推导出环太平洋暖流的交叉配种?”
“那些鬼如果不尖叫的话……世界上又该少了多少位达芬奇!?”
“你们不懂……都不懂……根本不懂……”
“这是你们自找的……”
“不懂我的人,全都该死!”
这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压抑得很深的疯狂,到最后以歇斯底里的语气,不停重复一个“死”字。
伴随大锤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这无疑恐怖到了极点。
一想到那个制造了这么多起血腥惨案的罪魁祸首,正朝自己走来。
而且对方手上才染了五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