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的伤口被划开,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吸一口气。
浑身上下似乎连骨头缝里都冒着钻心的疼,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浮起了一片片黑色的光斑。
隐约间,仿佛看到了时青俯下去的动作。
她眼睫颤抖了下,怔怔的垂下眼帘看去。
看到腰间,时青用嘴唇帮她吸出毒血,一下又一下,毫不犹豫。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下。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沈烟手指动了动,干涩的喉间滚动,气若游丝的拒绝:“别,不要……”
时青又吐出一口毒血。
他抬头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沈烟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点血色。
而她的伤口处,原本冒着汩汩的黑血,现在颜色也鲜艳了一些,更趋向正常的鲜血。
时青抿了下唇,整个面部因为感染了蛇毒,有些发麻。
他面无表情的低声道:“三公主,你再等等。”
说着,不顾沈烟的反对,再一次低下头。
虽然嘴里的毒血他都吐了出来,但是依旧有一些毒素不受控制的进入身体。
沈烟的视线朦胧一片,她狠狠咬了下舌尖,用疼痛来刺激自己。
很疼,她嘶了一声,眼前却清明了一会儿,看到时青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他的身旁,已经吐出了一大滩黑色的血,触目惊心。
而他的嘴唇,变成了紫色,是绝对不正常的颜色。
沈烟眼眶一下子湿了,有着惊慌失措,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感。
复杂的情绪让她喉咙像是被团棉花堵住,半晌才哽咽着挤出呢喃的声音:“够了……我不要了,时青,够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时青推开。
时青闷哼一声,手撑着地停了下来。
沈烟在推完他后,就失力的倒了下去。
她脸上还沾着泪水,睫毛湿润的结成小块,看着有些娇娇的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时青的错觉,她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有了些血色。
腰间的伤口处,鲜血的颜色也变成正常的红色。
时青紧攥成拳的手微微松开,这一刻,提起的那颗心稍微落下来一些。
他的目光久久落在沈烟的脸上,看得很认真。
夫人让他照顾好三公主,她没事,就好。
他抿了抿唇,别开了目光,声音很粗哑,看似平静的道:“三公主,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沈烟无声的在哭。
她还感觉疼,难受,可是思绪浑浑噩噩的有最后一丝清醒,明白如果时青知道毒没有清干净,一定还要自己冒险帮她弄出来。
她轻轻的哼声,只含糊的抽泣:“好冷,还是很冷……”
冷?
时青长眉蹙起。
手掌再次附上她的额头。
是了,高烧还没有退。
火堆还在燃烧,但是越来越小,散发的热度有限。
再过一会儿,更会彻底熄灭。
沈烟仅有的理智又在岌岌可危的边缘,身体颤如抖筛,像是封在冰窖里,牙齿发出桀桀的声响。
她的眼泪一直没停,无意识的一直哼哼唧唧。
翻来覆去的只有几个字,冷,真的很冷。
时青难得有些无措,俊逸的长眉狠狠皱起,眼底划过犹豫和纠结。
树枝噼啪的在烧,火苗在晃动,倒映在眼底,越来越小,温度也越来越低。
在最后一丝火光消失之前。
时青脸色划过坚定,越发的面无表情,解开衬衫的纽扣,僵着身子靠近了半昏迷状态的沈烟。
……
雨拼了命的往下落,像要把这段时间少了的都补回来。
顾北笙看到树干上的痕迹,无比确定,这是时青留下来的暗号!
傅西洲指尖抚过,根据图案,判断出指引的方向。
他和顾北笙齐肩的位置,刚要往那个方向前进。
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与之一起浮现的,还有蛰伏已久的杀意!
傅西洲面色一凛,停下脚步,拉着顾北笙的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很快,一群人围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人头。
为首的人,戴着黑色布巾,蒙住了鼻唇,只有一双阴郁的眼睛露在外面,眼角内陷的往里勾,显出格外的锋利。
他望着傅西洲和顾北笙,等其他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才冷着眼往前了几步。
“傅二少,顾小姐,久仰大名。”
他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听起来很粗粝,让人耳朵不适。
顾北笙眼眸微眯,确认自己从没看过这双眼睛。
而他,似乎对他们很熟悉。
傅西洲长身玉立,眸色很浅很淡,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威慑感。
他没给黑衣头目半个眼神,视线忽地扫向枪口对准顾北笙的一个人。
对上目光的一瞬间,那人浑身一震,如同被猛兽盯上,有种从内而外灵魂深处的恐惧感。
他咽了下口水,手上的枪差点松掉。
霍齐看到,忽地抬起自己手中的枪,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