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正愣愣的看着皇上....的头发。
“爱卿何事?”朱允熥压着心中的火说道。
练子宁赶紧躬身,“昨晚臣连夜召集了京师的药行,说了采购事宜。有几家药房深明大义,不但只以本钱供应药材,而且还献药方,出人手!不过.....”
说着,他继续道,“不过也有几家药行,贪得无厌。淮北大灾,竟然想着跟朝廷讨价还价,而且还把药材的价格提高了几成....”
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完全没发现李景隆的眼睛都快挤冒出来了。
“老练!”李景隆心中暗道,“这时候千万别说莲花堂!”
“后来臣私下询问,那些想着发国难财的药行以莲花堂为首!”练子宁继续说道,“不但给朝廷的药涨价,而且还都是价格不菲的成药。而且,还跟臣说自有厚报,甚至还要请人从中说和,还搬出了....”
“你个遭瘟的!”李景隆心中大骂,“我昨晚上怎么跟你说的,那些涨价的你就当暂时没看到没听到不行吗?不理睬不行吗?老练啊老练,你就这么眼里不容沙子吗?”
果然,朱允熥的脸上,再也忍不住怒气了。
“哈!原来不只是哄抬物价囤积居奇,还打着发国难财的心思?”
他冷笑道,“啧啧,还真是后背有靠山,就肆无忌惮啊!”说着,他朝外喊道,“来人,把承恩侯请进宫来!”
咣当,外边一声。
紧接着有人喊,“国舅爷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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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朱允熥诧异的看过去,只见李景隆也撩开官袍跪下,“臣有话说!”
“你要替人开脱说情?”朱允熥脸色不善。
这就是他这个皇帝要对旁人严苛的原因,因为人的贪婪无之境,而且这份贪婪在权利的掩护之下,更是肆无忌惮。
“臣不是为人开脱!”李景隆沉吟开口,“其实莲花堂的事,臣已知道了!臣请罪!但臣请的不是瞒着皇上您的罪,而是....”
“是什么?”朱允熥道。
“国戚勋贵之家为了维持家族体面,明里暗里都有买卖勾当!”李景隆低声道,“承恩侯家底薄,但京城之中家中上下几百口人,又有宫里....所以开销巨大!”
“再者说,其实都是莲花堂打着承恩侯的旗号狐假虎威,据臣所知,许多事承恩侯是不知道的。”
朱允熥冷笑,“嗯,还说不是帮人开脱?”
“其实莲花堂那样的药铺之所以胆敢如此,也是因为....因为臣等的刻意放纵,还有人在暗中捧杀!”
“嗯?”这个说辞,倒是让朱允熥没想到。
“承恩侯家中其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买卖,臣等得知这莲花堂考上了承恩侯之后,私下里便吩咐下面不和莲花堂争斗,都在生意场上让着三分。一来是想着承恩侯也不容易家底薄,二来是想着毕竟是.....”
“捧杀呢?”朱允熥问道。
“臣虽有罪,但像臣这么想的少。有些人是想着,让莲花堂做大之后,那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掌柜的,定会让承恩侯出丑,他们好看笑话!所以不排除有人暗中拱火!”
“难以自圆其说....”
朱允熥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景隆嘴一咧,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皇上.....”
“你哭什么?”朱允熥怒道。
“臣是哭您!”李景隆膝行上前,“您....太难了!”说着,指着朱允熥的肩膀,“您正直青春年华,却....却都有白头发了。家国天下事,江山社稷,都压在您一个人的肩膀上!”
“皇上,您太难啦!呜呜呜!”
“您是皇上啊,可天下这些腌臜事儿,也都落在您身上啦!臣,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