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的即墨老酒用姜丝煮过之后再用冰镇,入口后酒味之中带着丝丝甘甜,舌底生津。
香菜和香葱爆炒出来的羊肉,鲜嫩咸香。
朱允熥吃肉喝酒,没多时一壶酒就已喝得差不多。忍不住,伸手去拿另一壶。
王八耻低声道,“爷,差不多了吧?”
“好不容易出来松快松快,你也要管着!”朱允熥笑道,“既然都出来了别绷着!”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继续道,“破例,你也喝两口!”
“奴婢可不敢!”王八耻笑着缩脖儿。
“你们呀,不必这么如临大敌的!”朱允熥笑道,“天下哪有那么多坏人想要刺王杀驾的?”老酒虽好但后劲十足,他此时带着三分酒意,笑道,“你们看这周围,还不都是良善百姓?”
此时夜市的人更加多了起来,携家带口出来闲逛的,三五好友成群出来饮酒吃饭的,有带方巾的书生,穿布衣的商人,敞怀儿的老汉,也有跟在紧紧跟在丈夫后面,生怕走丢的小媳妇。
“啊!”朱允熥又喝了一大口,随后朝不远处那卖酒的山东小伙计喊道,“小哥二,来两斤!”
“好嘞!”
见他如此豪饮,王八耻和邓平暗中焦急,可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喝没意思,咱们来摇骰子!”朱允熥忽然笑道。
邓平和王八耻顿时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愣在当场。
“榆木脑袋!”朱允熥笑骂道,“去弄几个骰盅过来!”
“骰盅?”邓平更是不解,“您要什么..........”
“就是你们平日用来耍钱摇的,快去!”朱允熥不悦道。
“您稍等!”邓平嗖的起身,瞬间一脑门子汗。
“这是夜市啊,皇上要那玩意干嘛?我上哪给淘换去呀?”
心中急归急,可皇上说的就是圣旨,举目四望忽然眼睛一亮。夜市可不只是只有买吃食的,各种杂技魔术应有尽有,那些摆摊子勾引人下注押钱的骰子也偷偷摸摸半遮半掩的支着。
邓平一招手,三五个侍卫快步冲过去,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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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邓平满头大汗的拿着几个骰盅等物过来放在桌上。
朱允熥定睛看去微微一笑,这玩意几百年下来都没变样。
随后抓着几个骰子放桌上,然后拿起盖碗。
啪,哗啦!唰唰唰!骰盅在他手里飞快的摇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邓平目瞪口呆。
“奶奶的,皇上在哪学的这手啊?这.....这也太熟了!”
俗话说得好,不会摇骰盅的小伙不算是精神小伙。后世大排档一到晚上就满是这种开,劈,倒劈的呼唤。不过朱允熥只是会摇,猜么,却是十次输九次。
啪,朱允熥把骰盅拍在桌上。
那边邓平下意识的开口,“大!”说完,顿感后悔,赶紧低头。
“来,你们一人一个骰盅,陪我耍几手!”朱允熥笑道。
邓平和王八耻又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低头。
“扫兴!”朱允熥叹口气,又唰唰的摇起骰子来,心中暗想,“若是李景隆在这!”
这时,边上紧邻着他们的摊子上,几个刚坐下来的年轻人之中,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闻声回头,笑道,“哟,一边吃饭一边摇骰子还是头回见,这位仁兄想怎么玩,在下陪你.........”
说着,那人好似见鬼了一样,猛的瞪大眼。
朱允熥只觉得这人微微有些面熟,不禁笑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那人的脑袋瞬间变成拨浪鼓,然后扭回头去。
朱允熥酒气有些上头,笑道,“你刚才还说和我来几手,大家都是年轻人不必拘束,来来来相轻不如偶遇!”说着,继续笑道,“拼个桌儿,你那些伙计也坐这边来,人多喝酒才热闹!”
他话音落下,那人又哭丧着脸回头,他同桌都是些年轻士子,嘴上也都带着些酒气。少年人爱交际,更爱凑热闹,不用他说他的伙伴们已经拎了板凳过来。
还有人喊道,“老板,上酒上肉,算我的啊!”
“在下福州人士,国子监学子!”
“在下安庆人士,今年入的国子监!”
“在下什么也不是!”朱允熥大笑,“来来来,喝酒!”
所谓无巧不成书,刚才和朱允熥搭话的,正是在韩克忠家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崔英英。崔英英记得朱允熥,可朱允熥却是贵人多忘事,再加上那日也没好好看过,早就给忘了。
不过邓平却似乎认出了对方,眼睛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飘。
顿时崔莺莺更感不自在,如坐针毡。
“兄台,你这骰子要怎么玩?可是要押什么彩头?”有个书生大声笑道。
“彩头么,就是喝酒!输的人一口一杯!”朱允熥唰唰摇着骰子,笑道,“我这规则和别的玩法不同!”当下,笑着把规则讲解一遍。
平日这骰子都是猜大小,今日的玩法甚是新奇,几个年轻人顿时被吸引,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老王你不玩,坐后面去,让这位小兄弟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