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朝道:“太妃,林家只剩文瑛姐,你与婆婆心疼是应该。如今只怕文瑛姐要铤而走险了,不得不防。”
“你是说她会不顾定远侯府与蕙贵妃的关系,借蕙贵妃和三皇子之手对付侯府,逼迫侯府给她定下与太子的婚事?”太妃昨夜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因林家关系,心想苏文瑛不至于会做到这般。
这会子李玥朝提了,确实不是没有可能。苏文瑛若真做到这般,何止害了自己,这是要拉着侯府一道陪葬。届时侯府要么帮她,要么牵连其中。
此计何止是无知,简直歹毒!
“虽说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没错,可如今涉及甚广,侯府还是要早些做好应对。”李玥朝应。毕竟还是关系林家,连定远侯和皇后都未插手太多,她不好将话说得太绝。
太妃转着佛珠,点点头:“若有动静,也就今日到明日的事。”
李玥朝又想起一事,李秀丽设局给苏文瑛。昨夜发生这等大事,若香囊为苏文瑛所为,今日到明日内,李秀丽私会沈洛川的事必定会宣扬出来。定远侯府一个表小姐与太子有关系,千金与罪臣之后私会,京中不知如何传他们侯府。
这道坎,侯府只能齐心过去。
太妃又问李玥朝道:“江州何时能捎回消息?我与圣上要的时间不多。”
“算时间也就这几日,姑姑她将事情压下,也是想看看结果先。”李玥朝说。
“嗯。”太妃愁眉不展,“若她真是林家后人,待我百年后在去给林家列祖列宗请罪了。侯府如今正直风口浪尖之际,她的做法会害死侯府上下。”一个大家族最忌讳的便是离心,一旦离心,各自盘算各自的,这个家就从里头散架了。外头轻轻一推,立马倒下成散沙。不论是谁,要从里头瓦解了一个大家庭,她决不允许。侯府走至今日,多少忠心和先辈性命换来的,岂能毁在林家后人之手。
若她不是林家后人,这事倒是好办,至多让人笑话侯府识人不清。
她若是林家人,外头会传侯府弃车保帅。世人不会在意所谓真相,他们只在意是否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人会想苏文瑛若不犯错,侯府又怎会弃她不顾。无论是哪家人,既犯了滔天大错,本就该为此负责。这个道理有人懂,有人装作不懂,有人是真的不懂。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李玥朝听太妃这番话,立场已给出。假设苏文瑛真的犯罪,太妃和老夫人都不会因她是林家人而包庇。因苏文瑛所犯错误非小错,而是足以覆灭整个侯府的大错。小错可原谅,大错不能保。并非是老夫人和太妃自私,她们对待家中人的教导一直都是小错可有,大错不可挽救那只能自裁谢罪,莫要毁了侯府世代经营下来的基业。
她说道:“太妃莫要难过。”
太妃又叹了口气,她与李玥朝道:“这几日你若出宫,带多几人,别往偏僻处去。”
李玥朝乖巧地应了声,太妃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太子那边你记着过去瞧瞧。”
李玥朝将太妃送至宫门,看着她上了轿子,这才回去。
换了身衣裳,她过去太子宫中看太子。
到了太子宫外,李玥朝问了宫人话。宫人说皇后在侧殿,太子还未醒来,赵元晔他们过来,皇后没让见。后来大娘子秦氏来了,与皇后说了半个多时辰话才出宫。
李玥朝先过去侧殿见皇后,皇后正看翻着册子,见李玥朝来了,说道:“朝儿来了,快些坐下。”
李玥朝在旁坐下,见皇后有些憔悴,下眼脸乌青,想来是一夜都未曾歇好。她不禁有些心疼皇后,为了侯府入宫为后,一辈子不出差错,事事半得滴水不漏。进退有道,绝不给任何人抓住击倒她的把柄。她是一个强大厉害的女人,自己没给自己拖后腿,反倒因侯府给她添了麻烦。
“姑姑可用了早膳?”她问。
皇后对她笑笑:“我们朝儿越发会心疼人,早上淑贵妃煮了谢粥,我吃了几口。”
“太子的事让姑姑费心了。”李玥朝顿了顿,“太妃适才来宫中找我,将昨夜里的事皆说与我听。”
皇后笑容稍稍敛起,问道:“朝儿如何看?”
李玥朝道:“姑姑心中早已有答案了,对吗?只是事关重大,若没个好说辞和解决之法,咱们定远侯府怕是要赔进去。”
皇后仔细看了看李玥朝,这孩子越发玲珑心,也不知是不是赵元晔教了她。她说道:“圣上面上没有问责,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同时又答应给太妃几日时间,说明他是需要一个十分满意的答案。一个不会牵连侯府,又要处置了苏文瑛的结果。”
“姑姑是担心这笔账圣上不会不算,而是当做筹码。”李玥朝应。
“圣上心思难猜。”皇后美眸微眯,“我更担心此事若是闹大起来,圣上手中的筹码可就要加价了。”
李玥朝道:“方才我与太妃也提及此事,侯府只能做最坏打算。江州回来的消息没这般快,需得等几日。”
皇后点点头,遂而又道:“有一事你可知情?”
“姑姑是说秀秀的事?”李玥朝问。方才宫人说大娘子秦氏来了,或许是说李秀丽和沈洛川的事。李秀丽不希望让家里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