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怎会上了赵元韶的当,他道:“殿下拿老奴开玩笑了,老奴伺候圣上,圣上喜欢的就是老奴喜欢的。”
赵元韶试探福公公,无非就是想看福公公反应,福公公在宫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怎可能轻易着了赵元韶的道。
赵元韶笑而不语,果真人精一个。不过他倒是确定了一件事,父皇果真心属十四弟,现在就看哪个先沉不住气对十四弟出手。他不会第一个动手,前边还有三哥和六弟,支持太子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听政殿外,福公公先入内通报。
没会儿,小太监让赵元韶进去。
皇帝一手搭在椅扶手上,一手拿着折子。
赵元韶入内行礼:“参见父皇。”
皇帝抬起眼皮看了赵元韶一眼:“来了。”
说罢,不再做声。
赵元韶怎不知皇帝是在给他下马威,他也当做不知,说道:“不知父皇找儿臣所为何事?”
“不如你来告诉朕,朕找你所为何事。”皇帝神色冷厉,语气却是轻轻的。
“儿臣不知。”
“真不知?你这脑袋不是白长的。”皇帝放下手中折子,直勾勾盯着赵元韶。
顿时,殿内一股肃杀之气迫人。
赵元韶微微低头:“儿臣是真不知。”
“老四啊老四,朕还以为你能收敛一些,是朕想得太好了。”皇帝拇指摩挲着椅扶手的龙头,“姑苏傅家在项家村藏了甚么?”前日龙雀上奏项家村的人都不见了,他便让龙雀去查清楚,一查就查到赵元韶这。
赵元韶一顿,他以为皇帝最多知晓他在项家村做得事,万万没想到父皇对此事也如此清楚。突然间,他明白了过来,心下自嘲一笑。其实父皇早知姑苏傅家藏着东西,只是不知在何处,一直在等着他出手确认。
“父皇既已知晓,还等着儿臣入局,父皇难道不比儿臣清楚吗?”他毫无畏惧地反问。
皇帝看着赵元韶,他在他身上总是能看到傅容钦的身影,不愧是流着傅家血的孩子。他抿着唇半晌不语,许久后才道:“你母妃偷走了朕一样东西,把它交给姑苏傅家,那件东西随着姑苏傅家倒台也消失无踪。只不过如今对朕来说那件东西已无用,你即便得到了也不能证明甚么。”当初庄贵妃偷走了萧瑜送给他的玉佩,还有一封绝笔书。他知道就在赵元韶手中,他从未开口要过,他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会如何做。至于项家村那里藏着甚么,他没有兴趣,因为那里更多的是傅家先祖的尸骨。
赵元韶见皇帝说出的答案并非是正确答案,他心下是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可笑至极。在父皇心中只有权谋和算计,凡事都要跟阴谋扯上关系,所有的人都可以用来算计。他顺着皇帝的话说道:“母妃死前告诉儿臣有东西藏在外边,只要儿臣能找到这东西,对儿臣的前途一定有所帮助。”皇帝所指的玉佩和绝笔书已在他手中,他大可还给皇帝。至于项家村其他的东西,他静候时机再做计较。
皇帝眼微眯,不老实的孩子!他说道:“项家村那块地可以给你,今日你抓的人你把他们放了。你想在那挖甚么都行,朕不会阻止你,只是你莫要后悔。玉佩和绝笔书就在你手中,你想还给朕也罢,想继续留着也罢。国宴后你收拾收拾启程去姑苏,那里倭寇时常来犯,你三哥在边关那么久,你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本来他是打算安排赵元晔去姑苏,只是赵元韶犯了个大错,不惩罚他项家村的事没法交代。
赵元韶闻言,咬了咬牙,果然父皇甚么都知道!父皇又把他当做小丑了。他心中愤怒和恨翻涌,将他送去姑苏意味着他若没达到父皇满意,永远都别想回京了。正好,他也想去姑苏一趟,不过他会回京的,不必父皇答应!
“谢父皇。”他跪下。
皇帝看着跪下的赵元韶,皱了皱眉:“姑苏阴雨天多,带上两名御医一道,你头疼的老毛病禁不住阴雨天。”
赵元韶又是一句:“谢父皇。”只是除了恭敬以外,只有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福公公在旁看着,皇帝用心良苦,谁不希望自己孩子个个都懂得为人处世、父慈子孝,可他们生在帝王家,注定其中要牵扯诸多。今日一事,若非皇帝先出手阻止赵元韶,让赵元晔他们把事情上奏,便不是去打倭寇将功赎罪了。朝中势必要借机大做文章,三皇子那边也不会放过这个除掉一个对手的好机会。
“下去吧。”皇帝摆摆手,“人送回去,要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儿臣遵旨。”赵元韶应。晓向云他们带走那些人时,并未先下杀手,便是为了给自己留退路。
看着赵元韶退下,皇帝揉了揉眉心,接下来是赵元晔。如今赵元韶去了姑苏,赵元韶该如何安排?他看了看桌上拉寐儿的名字,两国联姻?不可,拉寐儿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再加上赵元晔,一定对东秦不利。不能给赵元晔兵权,岳家和王家还有花家全都不是好选择。赵元晔作为皇子,对方家世也不能低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人可以。
下月赵元秀生辰宴时,她正好回到东秦。她与赵元晔从小相识,对赵元晔也甚是有好感。成婚后,他们到洛洲去住,洛洲远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