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倒抽了口气,心揪疼着。
他抬手,手微微颤抖着,声音喑哑:“你从何处买的?”
李玥朝看萧暮的反应,定是晓得这是萧瑜的东西了。她早已想好忽悠萧暮的说辞,说道:“我跟六哥去鸿胪寺,在霜云观的摊子看到的。我见杜鹃花绣得栩栩如生,突然让我想起曾听说过的杜鹃娘娘故事。杜鹃娘娘终日绣着杜鹃花,寄托她思念孩子、却不能见孩子的心情。所以杜鹃香囊,是一种祝福和守护。”
萧暮听进去了,他接过香囊。为免李玥朝察觉他的失态,他掩去眸中异色:“既然是你的心意,我勉为其难收下。”
李玥朝心道:“你就可劲儿装吧,还勉强。”
不过面上,她仍是笑笑:“那我先走了。”
萧暮叫了她一声:“李玥朝。”
李玥朝回头:“恩?”
萧暮好一会才问道:“杜鹃娘娘,是甚么故事?我怎从未听过,是不是你说来糊弄我的。”
当然是糊弄你的!李玥朝猜到萧暮会感兴趣,她转身,再次与萧暮面对面:“杜鹃娘娘是传说中的仙女,她被迫放弃自己深爱的男人,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后来,那个不爱她的男人在残酷的天庭王位继承中输了,她深爱的男人赢了。她明白她深爱的男人不会选择她,最终她和孩子都会成为深爱男人的绊脚石,所以她选择放弃自己的自由,放弃自己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好好活着。”
萧暮黑眸微眯打量着李玥朝,她莫非从皇后那知晓了甚么?不过看她一副在讲述他人故事的神情,应当不会。
他突然有些好奇,问道:“倘若你是杜鹃娘娘,你会如何选择?”
李玥朝看向河面:“倘若我是杜鹃娘娘,我明知心爱的男人心中只有王座,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与其去赌心爱的男人会不会将自己藏起来,带着孩子活在暗处,不如彻底放弃,让孩子光明正大的活着。成全了心爱的男人,也成全了自己。人心有时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是王座上的人。”
萧暮很是意外,他以为李玥朝会是那种牢牢抓住一切,绝不会放手的性子。转念一想,她连他都放弃了,放弃甚么不都很正常吗?
明知娘是为他能堂堂正正活下去,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他说道:“杜鹃娘娘可考虑过孩子如何想?”
“考虑甚么?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没有好的环境,他如何活下去?杜鹃娘娘选择了最周全的一条路。她若带着孩子离开,且不说她作为败者一方的身份,这一路上会经历甚么,一切皆是未知数。未知就代表风险,有可能是她承担不起的风险。”
顿了顿,李玥朝又继续道:“她作为母亲,想要孩子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所以只能忍痛和自己的孩子分开。襁褓中的孩子懂甚么?最痛苦不还是她。孩子不知她的存在,便不会难过。而她呢?日日夜夜,年年岁岁,只能以泪洗面,思念着自己的孩子。”
李玥朝的话让萧暮彻底沉默了,倘若他不知娘还活着,不就如李玥朝所言,所有的痛苦只有娘一个人承受。
其实道理他都懂,只是不愿意去接受。
李玥朝见萧暮神思悠远,估计是想明白了。她十分满意自己的做法,身为作者当然要宠自己的男主,解开男主心结。
“晚些时候见。”
这一次萧暮没有拦她,她走到桥边,见萧暮还站在原地发愣,她耸耸肩,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萧暮回过神,才见李玥朝已走了。
他看了看手中香囊,神色不明。
…
李玥朝他们回了别苑,李玥朝换上男装,脸上妆容也洗去,又变成了个美书生。
几人出发去虹越楼,吃饱喝足,歇了会儿,差不多到与赵元晔约定的时间了。
魏璒喊来小二结账,李玥朝到虹越楼门口等赵元晔。
方出门口,正巧碰到一业心寺的方丈继业大师和一名和尚从门口经过。
继业大师看了李玥朝一眼,转头低声与那名和尚说道:“你可确定了,那两人不是被侯府带走。”
那名和尚低声回道:“确定了。”
继业大师眼底一抹阴狠闪过:“两个怀着孕的女人,找了这般久,难不成插翅飞了?”
和尚低着头,顿时不敢吭气。
李玥朝看着继业大师,她突然想到为何她觉得不对劲儿了!一业心寺,加起来不就是恶寺吗!
之前牙洱观,她特地如此取名,牙加双耳旁——邪。
邪观恶寺。
她不由打量起继业大师,难道他与涂不道人有关系?
消失的涂不道人,会不会藏在一业心寺?
一业心寺并不存在她的文中,所以这是她未知的。
她本不该多管闲事,但想到涂不道人所作所为,皆是她下笔所写的。抓到涂不道人,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所以有必要查一查一业心寺,查出涂不道人的下落。
思及此,她与魏璒说道:“魏璒帮我个忙,明日你偷偷去一趟谛听局,打听一下一业心寺。”
“小姐要打听一业心寺作甚?”陆译不解。
“我总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