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帝怒瞪柳江春。
萧暮了解柳江春,若非别无他法,他不会如此。
他心沉了沉,也跪下:“皇上息怒。”
皇后眼眶湿润,哽咽着问:“真的别无他法?”
淑贵妃提醒他们:“皇上,皇后救人要紧,余下的再想法子。”
淑贵妃所言极是,皇帝压下怒火,未多思索,从怀中拿出玉瓶递给柳江春:“她的命,朕交给你了。”
皇后和淑贵妃显然一愣,不想皇帝如此干脆。
多年前,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淑贵妃不禁忧心起来,皇帝把李玥朝当做萧瑜的孩子一般,未必是福。皇帝明知李玥朝喜欢萧暮,却更愿意李玥朝嫁给太子,将来成为一国之后。他在圆的是自己的遗憾,自己没能将萧瑜送上后位的遗憾。萧瑜是他已经无法挽回的执念,而如今这种执念渐渐转移到了李玥朝的身上。
萧暮也甚是意外,转念一想,却又能理解皇帝了。
待萧暮也取来赤练丹,柳江春想给李玥朝服下赤练丹,施针替她缓解体内寒蛊。
殿内几人担心之色溢于言表,外头的暴雨拍在所有人的心上,一阵比一阵猛。
萧暮眉间笼着黑云,蛇毒比蛊致命,只是寻常毒蛇咬中李玥朝,李玥朝极有可能当场毙命,但并不保险。蛊比毒难解,即便李玥朝活下来,也会遭受寒蛊侵蚀,年年月月受折磨。
倘若有人想害李玥朝,此举甚毒。
魏璒整个人犹如置身火焰山中,万般不是滋味。他该保护好李玥朝的,那是他的职责。
“来人。”里边传来柳江春的声音。
萧暮和魏璒先一步入内,帝后和淑贵妃紧随其后。
只见床上李玥朝不断咳出黑血,柳江春也顾不上规矩:“快将她扶起来,莫要让血呛着她。”
魏璒上前将李玥朝扶起,萧暮拿帕子,给李玥朝擦拭吐出来的血。
李玥朝每咳一口血,魏璒心似被匕首割一下。
萧暮黑眸迸出厉意,李玥朝如此,他心中并不好过。
折腾了许久,施针总算结束。
柳江春身上衣裳已被汗水打湿,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给李玥朝把脉后,他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方才她的反应实在强烈,赤练丹和寒蛊,一热一冷相互抵制,生怕她撑不住。
如今压制下寒蛊,并未出现预期的症状。说明她的体质与他人不同,不知是不是她所吃的果子原因。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让她完全痊愈,但凭他的医术做不到。
皇后命人重新给李玥朝换上干净的寝衣,萧暮看着盆里的清水被血染红,他的袖口也被血染了。
血,似乎有些烫。
烫手,还烫心。
他有些失神,也许……那位有法子。
皇帝问柳江春:“朝儿怎样了?”
柳江春道:“暂时压制寒蛊,待配好解蛊的药方,服下休息几日,应是无大碍。”
皇后拭了拭脸上泪水:“她还能生育吗?”
柳江春看了眼萧暮,低下头:“皇后恕罪,在下无能为力。”
皇后心如刀割,哭了出声:“我的朝儿,我可怜的朝儿。”
皇帝早已吩咐太医院的人在外候着,他让福公公传话下去,翻遍所有古籍也要找到治好李玥朝的法子。
太医院若是不行,那就出榜,广招天下名医。
淑贵妃头一回见皇后如此失态,她心下也不好受。李玥朝从前无法无天,但对萧暮是痴心一片,连带着对萧家也袒护。这段时日不闹腾了,还以为皇后能省心些,没想出了这般大的事。那样精神的人儿,突然就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柳江春道:“皇上,皇后娘娘,在下需少爷与在下去一趟太医院。”
皇帝不言语,他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吧。
他握着玉珠串子的手,似要捏碎那些玉珠一般。
曾经,他不得不放弃。
如今,他无能为力。
“太子回到何处了?”他问福公公。
福公公忙应道:“回皇上,太子殿下与六皇子殿下昨儿个来信,还需十日才能到京城。”
皇帝冷哼:“当朕不知吗?平洲离天都不过七日脚程。若日夜赶路,四日便到,定是太子又在路上玩乐耗时日。快马加鞭给他们送信,三日后,朕要见到他们人。”
“诺。”福公公退下。
本在伤心的皇后,听得此言,眼泪收住。这个节骨眼找太子回来,怕是要赐婚了。
淑贵妃见皇后欲要问皇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再问了。答案和结果,她们心中早已清楚。皇帝心中的执念,只有他自己能解。
柳江春与萧暮并未前往太医院,而是在长廊处停下。
萧暮道:“你有话要说。”
柳江春说道:“少爷,或许还有一个法子能治好五小姐。”
萧暮已猜到柳江春接下来要说甚,他淡淡道:“东秦只有一人,比你医术更好。”
闪电掠过,闷雷阵阵。
萧暮抬起手,接住落下的雨水,冰凉的雨水却冲不去血停留在肌肤上的滚烫。
那日在普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