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入学的时间已有七日,学子们也渐渐进入了状态,目之所及,都在埋头苦学。
泓一书院作为大齐有名的书院,虽然不及秋渊书院,但比着其他的好得多。
慕容馨儿看大家都在苦学,也不好再去打搅表哥,只能日复一日的想方设法为表哥补身体。他身子骨太弱,如果不时常补补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病的到时候他肯定会心疼——虽然这个人不是表哥,是表姐,但是他愿意把表姐当表哥对待。
表哥最心疼的就是她,她也最心疼表姐!爱屋及乌的道理他都懂。
来书院前,一碗补药放倒了玉清璟,她这一次就没这么大胆了,到外面的城镇上寻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家口味清淡,适合表姐的酒楼——作为一母双生的兄妹,玉清璟身子骨最弱,玉清瓷也不似常人一般,身体也虚了些。
慕容馨儿欢喜的拎着东西去找玉清瓷了。
“这是我在六合斋买的糕点,表哥,你看合不合口味?如果喜欢的话,我下次多买一点。”慕容馨儿把东西摆出来,然后朝溱洵道:“溱大哥也不用见外,你既然是我表哥的大哥,那也就是我的大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若是有什么忌口,也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太喜欢读书,还是替你们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玉清瓷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她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唇齿留香:“多谢表妹。”
“要谢我,你就把身体养好一点。等咱们回家,表……表姐看着也开心。”慕容馨儿一笑,咱们小酒窝就跑出来了,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有了慕容馨儿这个后勤,玉清瓷越发自在了,读书也是一日赛一日的舒坦。
她记忆力格外好,看过一遍,便能记得八九不离十,所以再多的书,她也能很快的记住,不过,这也有一点坏处,有些书看的太快,没有融会贯通,夫子还没有讲到,她有时可能理解不了。不过,溱洵在这方面却比她强。
“今日我读到一句,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不甚理解。还请大哥赐教。”
“何处不解?”溱洵平日冷淡,但若说起学问上的事,他也从没有推辞过,每每都耐心解答。
左右不过消遣,读书也好,答疑也罢,都没什么不同。
“孺悲求见,孔夫子装病不见也没什么可指摘,可刚传的话,就又弹又唱,告诉他自己没有生病,只是避而不见罢了。这似乎与孔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有冲突。”
“万事不能只看表面,追根寻源方为正道。他自是有他不见的理由,如阳货之流。只是书中未曾记载,所以不得寻根究底,从侧面看,何尝不是教导他自省?”
“吾日三省吾身,由此可见。”
玉清瓷理解,但也有些不理解,只能道:“也许圣人也有私欲,也未可知。”
溱洵眉头一动,眼神微凉,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带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圣人,也只是人而已。”
“是人,便都有私欲。”
“然也。”
书院课程颇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算学策论,样样都学。
玉清瓷也是来了书院才知道自己以前学的东西是多么轻松。以前并没有严格要求,只挑自己喜欢学的便是。现在不论喜欢与否,都要学。
她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让哥哥来。
不过,哥哥的身体也不知受不受得了?
玉清瓷魂飞天外。
别的课程都很紧,唯独算学,玉清瓷才能放松一二,如今,听着算学夫子,讲着那些浅显易懂的东西,玉清瓷第一次失神想到哥哥。
“吴静思,你来告诉我,这道题的答案?”夫子在上面讲的热火朝天,小纸团在下面飞得如鱼得水,那老夫子终于受不了了,随便点了一名学子,来解题。
说来遗憾,朝廷虽然很重视书院的发展,重视文采,武学,但是对于算学十分宽松,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些一甲二甲三甲的人,不会算学的,比比皆是。算学夫子知道这种情况由来已久,但还是忍不住心痛,想让他们多学一些,再多学一些,但是遇上的学子,一个个都不把这门课放在心上,着实让他心痛难当。
而这次的问题,是典型的鸡兔同笼问题。
鸡、兔共居一笼,已知鸡头和兔头共三十五个,鸡脚和兔脚共九十四只。鸡、兔各有多少只?
没说是没有专心听的人,就算是一直专心听的人,也不一定能答得出来。
但玉清瓷最擅长,她一眼便看出了答案。
果然不出所料,复制喊起来的那个人完全没能回答。
“慕容馨儿,你来说。”夫子正火气上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笑咪咪瞅着玉清璟的慕容馨儿,心中的怒火更盛,直接把她喊起来。
“这……”慕容馨儿傻了,这是什么问题?她怎么可能会嘛?!
玉清瓷小声道:“鸡有二十三只,兔有十二只。”
慕容馨儿眨了眨眼,鹦鹉学舌:“鸡有二十三只,兔有十二只。”
“……”
夫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明知道这不是她得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