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雪尧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她的家门有门锁撬动的痕迹,日本的治安真的太不让人放心了,别人居然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入她的住宅。
那个男人出血量大的吓死人,把她玄关堆积的快递纸箱都泡成了红色。
里面是要等到周一送给幼稚园孩子们的千纸鹤,大概率要让孩子们失望了。涉谷老师没有做到承诺,在儿童节那天给予他们一千只千纸鹤。
涉谷雪尧最难过的不是自己白白花费了一周的工资买这些千纸鹤,而是有一把枪抵在她的腰间。
这个男人在她进门看到一滩血的时候,在她张口尖叫之前,瞬间从后制服住了她。
那个明明失血快要死掉的男人,力气大的出奇,把她摁在墙壁上,将枪口顺着她的衣摆往里面最深处探去。
那冰凉的金属质感,就像是毒舌的信子舔舐在她起了一层麻皮的脊骨上。
她的衣服被整个儿掀开,露出白皙而又瘦弱的腰肢。
枪口沿着她抖得厉害的腰肢线条往上,颇有一股要把她上衣脱掉的意思。
那个男人的声音意外好听,但是也充满危险。
“不要大叫,我只想借你的住所休息一下。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很苦恼的。我今天很不舒服,不想杀人。”他说。
涉谷雪尧被他的气息冷得浑身哆嗦,泫然欲泣:“是……”
她根本连叫喊的声音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身体就像是被冬天冻住了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握住,那只手宽大而又厚实,完全包裹住了她的肩膀。
枪口在她的身上游走,从后腰到前胸,像是某个探索仪器在查找她身上是否有自卫型武器。
涉谷雪尧闭上眼睛,浑身抖的厉害,湿泪一滴滴从脸颊滚落,在死亡前的恐惧中她看到被扔在地上破碎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里面的三口之家中的涉谷雪尧身上还穿着一件奶蓝色的水手服高中校服,而她的父母的生命也定格在了她高三那年的时候因车祸去世。
自那以后,涉谷雪尧就独自一人生活。
她看着父母在照片里和蔼慈祥的笑容,潸然泪下,在心中祈祷。
爸爸、妈妈。
救救我。
我完了,我要被杀掉了。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拉链被拉倒了最上面,漏出帽檐里面的一小撮金色发丝。
看起来不像是某种染发剂调制出来的发色,而更像是浑然天成的感觉。
他的半张脸藏在拉链里面,漏出一双眼尾下垂的紫眸,内藏深海。
“你叫涉谷雪尧?”他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没有力气了把上身依靠在沙发背上,手里握着的那把枪一直把枪口对准着屋子里在清理血渍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亚麻色的连衣裙,上面有带有春日元素的小雏菊刺绣,头发挽在脑后用一个黄色的小花朵发圈挽着,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擦拭痕迹的样子,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尽管如此。
安室透也不能放松警惕。
谁知道这朵小雏菊里面有没有藏着倒刺呢?
“是……”涉谷雪尧背对着沙发上的那个危险家伙,她在卖力的清理着父母给她留下的这栋房子里,被外人入侵后留下的痕迹。
被弄脏的地板、被血染红的地毯、被他无礼翻找的柜子和散了一地的纱布药酒……
涉谷雪尧都不在乎了,她只希望一件事。
“求求你了,我不会报警的,请不要杀我。”她蜷着背影,手里握着被血垢染成褐色的抹布,有些犯呕。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和血腥味。
简直就是凶案现场。
沙发上的男人仿佛完全听不到她哀求似的,轻哼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胆怯:“你是秋叶山园的幼稚园教师?”
涉谷雪尧忍着眼泪,悲楚道:“是……”
完了。
这家伙把她工作的地方都知道。
这个可怕的金发男到底在她不在的时候,在她的家里都做了什么啊!
“你要钱吗……我没有多少存款,都可以给你。”涉谷雪尧小声啜泣,她不敢转身,生怕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动作幅度变化就会让沙发上的人扣动扳机。
那个男人没有回应,好像觉得她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给我弄点吃的。”
“什么?”
“这栋房子里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叫外卖。”他堂而皇之的要求,让涉谷雪尧不敢违背。
涉谷雪尧从地板上扶着膝盖站起来,跪坐了太久膝盖都有些发麻。
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就站在她的身后,在膝盖酸麻而导致身形恍惚的时候,涉谷雪尧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眼前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而她的手,就抓在了那个男人的上衣拉链上。
“滋啦——”拉链像是一个被拆开的快递盒,从中间裂了一个死亡的巨口,漏出里面被血沁湿的纱布条。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身体,上面简直就是沙场的罗网。
肤色也像极了枯萎的沙漠,在哪里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