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的生活好像恢复至了平常模样, 又好像没恢复。
晨间醒来时,她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眼前的场景明明如此熟悉,她却觉得床头柜水杯摆放的位置和昨夜入睡前不一样了;挂在衣架上、原本平整的毛衣, 也变得满是褶皱, 好像被谁揉起玩弄过一样。
她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暗暗猜测是不是西索来过了。
她下床, 穿着拖鞋去洗漱。浴室里的毛巾是湿的, 有人在这里洗过脸。这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昨天夜里,她睡着的时候, 西索来过了。
蓝站在镜子前,盯着湿哒哒乱挂一团的毛巾,手生气地蜷起。
西索总是不请自来,随心所欲地跑进她的房子里来, 把这儿当做补给站和休息处,也不过问她的意思, 分毫没有入侵他人财产的自觉。
也对, 他是幻影旅团的成员。一个盗贼,怎么可能有道德感?
她很挫败地叹了口气,在心底盘算着将门窗更换得更严实些。可转念一想, 再严实的门窗,恐怕也挡不住幻影旅团。
她洗漱完毕,到客厅拿早餐。冰箱门上插着一张扑克, 她打开冰箱,发现食物被清扫一空, 只余下一片面包给她。
蓝:……
西索真是有够不客气的。
早饭只吃到了一片面包, 她有些无精打采, 出门的时候神情也颇为困倦。好在今日天气不错,晴朗的天空万里无语,暖光照在人的发心,让她的思绪慢慢清醒了。
“今泉小姐!”有人在喊她。她抬头一看,在别墅外灌木间的小道里,看见了一个正在晨跑的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金发碧眼,不算帅气,但长相阳光。她记得这个人是她的邻居,在附近的会计公司工作的洛克。
“洛克先生,有什么事吗?”她合上自家的门。
穿着晨跑装的洛克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目光有些闪烁。他瞥看着四处,犹豫地问:“今泉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啊?”蓝有些诧异。
“我看到有个男人通过窗户进入了你家。”洛克比划着,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热忱:“如果你被异性骚扰了,我愿意帮助你。”
蓝讪笑一下,说:“我很好,没什么事。”
她哪里敢让自己的邻居对和西索作对,这不是害了人家?
洛克想了想,脸忽然泛红,他小声地说:“今泉小姐,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散散步,或者一起晨跑?”
蓝看了眼自己穿着的工作制服,讪讪摇头:“下次吧。”
她察觉到了洛克的爱意,不过她不打算回应。
她和洛克告了别,如往日一般前往研究所工作。街道上的风景都是她所熟悉的,路灯、长青的树木、川流的车辆、刚刚开门不久的店铺,这每一件事物,她都记忆深刻。
可偏偏今天,她却觉得这些景物有哪里不同,就好像在那灌木的阴影下,藏着一双窥看的眼睛,有人躲在漆黑之中,笑嘻嘻地跟踪着她。
她定睛看着街道的拐角,那里空空如也,只有长凳前的几只鸽子,在懒洋洋晒太WWw.52gGd.Com阳。她呼了口气,甩掉这种错觉,穿过最后一条马路,到了圣罗莱研究所。
今日的研究所比往日热闹。她一步入走廊,就发现这里站着几个陌生的西装男子。他们都是中年人,满面精明狡诈,正以算计的目光端详着研究所里的一切。他们用锃亮的皮鞋,在地毯上丈量着什么,神气满满,好像奴隶主在巡视自家的庄园。
看到蓝来了,原本正在赔笑倒咖啡的克莱尔赶紧溜了过来,对蓝说:“你总算来了,快想想办法!”
在克莱尔的叙述下,蓝勉强理解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男人是圣罗莱市安全部的人。他们说这栋建筑不符合圣罗莱市的兴建规范,已经是危险建筑了,需要予以拆除。如果不想拆除的话,那就必须缴纳一定的修整费用,由专门的施工团队来给研究所做修整处理。
蓝听得眉头紧皱。
什么叫不符合兴建规范?还不是想敲诈一笔。
一个西装中年男人朝蓝走过来,对她露出了油腻的笑容:“你就是这所研究所的负责人吧?修整的事怎么说?”
蓝攥紧拳:“研究所不是什么危险建筑,这笔钱不应该缴纳。”
“那可不由你说了算。”中年男人拿皮鞋蹭了下她的鞋尖,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我还以为研究所的负责人是个老头,没想到是你这样的小姑娘。你要是想免除修整的费用,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偿还……”
说完,他发出了暧昧的笑声,周围同行的人也嘻嘻哈哈地哄笑,空气里满是狎昵之意。
蓝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多惹事,可眼前这群人实在是太碍眼了。她竭力保持沉静,说:“反正我们不会付的。”
要是真有人来强行修整,那她就把人都揍一顿!
这样想着,蓝大步走向了办公室,没再搭理这群圣罗莱市安全部的人,自顾自坐下开始办公。
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们走了。走之前,为首的男子还不忘给蓝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