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搏呈上的这瓶乌参丸,和楚使带走的丹样相差无几,吴升稍一辨认就判定,正是云济炼制的乌参丸,作为茅贡的灵丹当无问题。
“这是......你们手中留存了多少?”
“申丹师需要多少?”
吴升笑了,哪有这样谈事的?
冬笋上人在旁揶揄道:“一千枚,你有吗?”
原准备看左搏笑话,谁知他却精神大振:“一言为定!”
冬笋上人愣了愣,叫道:“什么就一言为定?你们当真有一千枚乌参丸?”
左搏点头:“冬掌柜放心,随时可以交给贵堂。”
冬笋上人叫道:“不放心,一点也不放心,我们可出不起那么多钱,还是自家炼制的好!”
左搏笑道:“这一点,也请冬掌柜放心,绝不会让贵堂折了本钱。一千枚乌参丸,只卖八十金。”
如果当真以此成交,加上前面外包出去的静宁丹和大黄丹,只付出一百六十三金,就凑齐了年底矛贡楚国的两千枚灵丹,而公子庆予给出的收购价格,则是两百三十金,一进一出,相当于庸仁堂什么都不用做,净赚六十七金!
吴升大为心动,虽说自己炼丹赚得更多,但付出的时间和辛苦也多,当然不如这么干划算。只不过按照坊市的行价,这批乌参丸在庸国坊市发卖的话,应该可以卖出一百金以上,他怎么舍得以八十金的价格出手?虽说量有点大,需要卖个一年半载,但也用不着如此着急,里外至少二十金的差距,这可是笔巨款,他舍得?
而且,左搏肯定不代表自己,几十金、上百金的生意,他又不是丹师,哪里有钱囤那么多货?
“这是你家太宰的意思?”吴升问。
“与我家太宰无干,是搏和几位同道的私事。”左搏撇清。
吴升思索片刻,又重新从丹瓶中倒出一枚乌参丸仔细观想。
观想多时,这枚乌参丸就被他观想掉了十多粒灵沙,品质略有下降。于是吴升又换了一枚......然后又是一枚......
连续观想了几枚后,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批灵丹转化出来的灵沙色泽,与自己炼制的乌参丸、乃至之前坊间购得的云济版乌参丸相比,都有一个同样的差异,银白色中,掺和着略显暗黑的金色。
这种灵沙,是吴升以前没有见过的,相当于又填补了他观谱表的一项空白,属于意外之喜,但乌参丸中含有这种成分的灵力,对灵丹的功效有什么样的影响,他就不知道了。
沉吟良久,吴升问左搏:“这与我那位便宜师弟炼制的乌参丸,恐怕有些不同吧?”
“申丹师过虑了,和坊市中云丹师过去炼制的那些乌参丸没有任何不同。”左搏依旧微笑,但吴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他觉得左搏笑容略有些僵硬,似乎心虚了?
冬笋上人忽道:“你刚才说,和坊市中的那些乌参丸没有不同?”
左搏点头:“没有任何不同。”
冬笋上人追问:“那和你们过去茅贡楚国的乌参丸相比呢?”
左搏道:“当然也没有不同。”
冬笋上人要求确认:“你发誓?”
左搏确认:“申丹师和冬掌柜可以放心,在下发誓,楚国必收无疑!”
左搏发誓时强调了最后一句,却含糊着没说是否相同,顿时令吴升更为起疑。他盯着左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当知晓,我与云济源出同门,修行的都是龙虎丹道,他炼的这丹,究竟有没有问题,你知,我知,他在地下也知!”
随着吴升的话一句一句蹦出来,左搏嗓子越来越干燥,仿佛要冒出烟来一般,不停的抿着嘴唇。
就连冬笋上人都看出他的不妥了,叫道:“居士!你看他,你看他,鼻梁上看见没?见汗了啊,他这是心虚啊!”
左搏连忙伸手去擦鼻梁上细密的汗珠,兀自嘴硬:“屋里太热.....申丹师,冬掌柜,搏以性命发誓,这乌参丸绝无问题,楚国必收的!”
吴升冷冷道:“你若不说清楚,只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这丹有问题,恕我不收。而且申某将向四国坊市行文,告知各国修士,云济此丹,与龙虎丹道不合,谁若购买,后果自负。”
左搏顿时惊叫:“申丹师,你不能如此!”
吴升表情平静,道:“我当然可以如此,我是羡门传人,为传承计,绝不能放任有问题的丹药出现在坊市中,坏我龙虎丹道声誉。”
六只眼睛瞪视良久,左搏终于败退,沮丧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来。”
冬笋上人捋须笑道:“可惜你来了,这叫自投罗网!也不想想,我庸仁堂是什么地方,弄些假冒的劣丹过来,能瞒过我们的法眼么?”
左搏摇头道:“这的确不是劣丹......当然,申丹师也的确好眼力......我实说吧,这丹的确有些不同之处。云丹师改过方子,此丹只能存世一年,时日长了,丹效会有所削弱。”
“一年?”
“……八个月……”
“说实话!”
“六个月,至少六个月!”
吴升盯着他道:“恐怕也不只是丹效削弱吧?”
左搏回避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