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行走离开后,回返驻地,立即召集门客进山,向他们道:“鱼奉行临走前留下的赏格是相当高的,悬赏金不必说了,关键是贼赃的一半可以拿出来分润,各位抓紧时间进山,务必抢在罗凌甫和常子升之前捉到吴升和冬笋!”
门客们轰然应诺,冒雨进山,开始大肆搜寻。
与此同时,常行走也在给麾下鼓劲:“贼赃起获后,两成归由尔等,诸位可以细思之,女贼桃花的贼赃可还没有找到,这是多少?”
麾下有门客道:“还有吴贼的……”
常行走知道吴升是怎么进入盗贼名列的,但也不用向门客细说:“总之,诸位须得加紧,我料郑简子必然拼命,他在新郑养了何止数十房美妾,开销极大,断不可能错过如此良机!”
郑、常两家门客护卫大举入山的同时,吴升带着冬笋上人又潜回了龙胆崖。
吴升催促:“走!”
事到临头,冬笋上人反而犹豫了,之前就是他反复催促下山,虽然石门并不是因为采纳了他的建议才下去的,但酿成的悲剧令他到现在还挥之不去:“居士,要不……再看看?”
吴升顿住脚步,问:“你发现有异常?”
冬笋上人眼圈微红:“上次就是没看好……”
吴升确认:“发现异常没?”
冬笋上人摇头:“暂时没有,但我担心啊……要不还是换个地方下山吧?石门和桃花都是在这里死的,此路不通啊居士……”
吴升果断道:“你这么想就对了,他们以为我们不敢再走这条路,咱们就偏偏再闯一回,这叫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冬笋上人都快哭了:“老朽只听说过重蹈覆辙,哪有明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踩的?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然后呢?再跌倒?”
吴升怒其不争,苦口婆心道:“遇上一次就已经是撞大运了,不可能连续两次,如果两次都撞在人家口袋上,那我就认了。刚才你也看见了,原本在下面值守的一堆人,刚才都散了,是算准了我们还会走这里,故意做戏给我们看?不可能!”
说着,不再理会冬笋上人的抗拒,揪着他的衣领,真元灌注双足,顶着大雨就跃了下去。
到了崖下,藏身于乱石灌木丛中观察片刻,向冬笋上人道:“跟紧了……跑!”
一猫腰,当先冲了出去。
这是拼此一搏,跑出了他的最高水准,每一步向前都跃出丈许,溅起一团团水花,快速通过豁口外的开阔地,钻入前方密林。
冬笋上人扒着身前的石头,只露出脸来,紧张的望向密林。等了少许,吴升从密林中探出半个身子,向他频频招手。
冬笋上人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想要如吴升那样跑过这片开阔地,却又迈不出那一步去,急得连给自己几巴掌,抱着头缩在石头后面,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不停。
正哭时,衣领处传来一股大力,冬笋上人腾空而起,却是吴升又反身回来,将他提在手上奔行。
冬笋上人大哭,老泪纵横,泪水和雨水混在一处,还有鼻涕和口水。
冲进林子里,吴升并不停留,继续提着冬笋上人往外逃。林中藤木密集、泥浆湿滑,吴升也不知摔了几跤,看上去好似个泥人。冬笋上人也同样如此。
一口气奔出二、三里远,林子突兀间到了尽头,前方横着一条深溪,溪水暴涨,水色浑浊,向着北方汹涌而去,水声如同巨龙咆哮。
这应当便是石门说的那条直通山外的河流了,于是毫不停歇,就这么冲了出去,“噗通”声响起,两人一起落水。
吴升和冬笋上人在水里翻了几次才浮出水面。虽说是浮上了水面,但水流太急,这两人都不是什么修行高手,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很难控制住身体,好在气海中都有真元在,一时间倒也不虞有溺水之忧。
但水势太大,已经是山洪了,山洪中最担心的是被水冲向暗礁,又或是撞上被洪水裹挟的硬木,巨大的力道,哪怕有真元护身,也怕挡之不住。
是以,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吴升就四顾张望,寻找可以借力的木头。随山洪冲入溪中的烂木枯树很多,吴升很快就伸手抓到一根,抱住木头的那一刻,他顿感松了一口气,于是又四下寻找冬笋上人。
冬笋上人却不在吴升身边,吴升于大雨中凝目四顾,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被浪头卷着冲走,他的头埋在水里,看样子似乎已经人事不省。
吴升大急,调动真元快速划水,向着冬笋上人靠近,却屡屡被暗滩隔开。百忙中灵光一动,自储物扳指中取出绝金绳,真元灌注其中,抛了过去。
绝金绳是上品法器,吴升使用起来勉强能发挥一成功效,但此刻不是对敌斗法,一成功效已经足够。绳索飞出,立刻将冬笋上人套入圈中,吴升掐动法诀,绝金绳立刻倒飞回来,只不过吴升修为不高,绝金绳拖着个人实在太过沉重,磕磕绊绊间终于回到吴升手中。
将冬笋上人拽到身边,把他推上木头,用绝金绳将他绑牢,再查验时,只见他左额上血肉模糊,望之而心惊,想来就是被水流卷着撞上了某处暗礁或者硬木。
吴升抓住他手腕,渡过去一些真元,再以真元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