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行走指着舆图道:“此山名龙兴,传言有龙出山间,兴云布雨,学宫曾多次探寻山中之龙,却一无所得,料来就算有龙,也早就离去了。”
旁边的宋镰眼望群山道:“果然钟灵毓秀。”
罗行走道:“鱼奉行当真料事如神,说他必入龙兴山,便真就入了龙兴山。此山看似绵密,实则不大,一架天竹鹊可将各处山口一览无余。只是山中地势繁复,极易藏身,难以搜寻,不过有天竹鹊在,既入此山,便插翅难逃了。”
宋镰又抬头看向空中的天竹鹊道:“学宫的法器,果然殊异,也不知宋某是否有幸,可上天竹鹊一览九地……”
罗行走继续查看舆图,道:“会有机缘的……”向来禀告的护卫道:“让他们不用着急,先封住这两条山口,不让他们向南逃窜……转告郑、常两位行走,已查明人在此山之中,曾出现于馒头峰,请他严戒北路。”
那护卫得令而行,又被罗行走叫住叮嘱:“跟郑、常两位行走说,切莫操之过切,围着就是。”
护卫加快脚程,一路上绕行龙兴山,几处山口都有护卫守候,他心中也在感叹,今日这次围山,调动了三位行走和门下数十名门客护卫,乃稷下学宫近年少有的大阵仗,何况听说鱼奉行也亲自赶来坐镇,哪个贼子能逃得出来?
先在龙兴山西南处见到常行走,转述了罗行走的嘱咐,又赶往龙兴山西北,向郑行走转述,郑行走点头应了,吩咐手下:“传令下去,各人向后,退至三道梁。”
至下午时分,郑行走手下二十八名门客退了回去,分守三道梁等各处,只刘侉子联络无踪,失去了音讯。
刘侉子是郑行走门客护卫中的勇士,敢打敢拼,修为在炼气境巅峰,但遇上普通炼神境修士也不惧,甚至弱一些的,偶尔还能爆出惊喜,战而胜之,这种越境斗法能获胜的,极为罕见,堪称郑行走门客中的第一好手。
听说是刘侉子联络不上,郑行走不免担了份心思,要知道山里围住的可不是普通炼神境!
当下赶赴二道梁,找人询问:“井二,你和刘侉子一道的,怎么回事?”
井二苦着脸回复:“刘侉子冲得太猛,我在后面跟之不急,叫也叫不住,正巧公明兄传了严令,让退回三道梁,我便只能先退回来,让公明兄速报行走知晓。”
郑行走想了想,道:“你和公明入山,见到刘侉子就让他赶紧回来……记住,若见了贼子也不许缠斗,咱们这边只是配合,须听令行事!”
井二当即和公明入山寻找刘大侉子,至半夜时方回,抬回了刘大侉子的尸身。
郑行走痛失爱将,不由眼前发黑,想要咬牙入山报仇,却还是忍了下来,吩咐门客护卫守好各处,自己启程,亲往东山面见罗行走。
到得东山下,不仅见到了罗行走和常行走,还见到了鱼奉行。
鱼奉行是个矮子,身高不足五尺,传言其为宋国宗室,而且是上任宋桓公长子,只因身量太矮,“无人君之相”,故此未能得授其国。由此,宋国少了一位国君,稷下学宫多了一位奉行。
奉行是稷下学宫高职,历来只有返虚高修才能出任,整个稷下学宫只有十八位奉行,无不是显赫天下的大人物,鱼奉行同样如此。
见鱼奉行到来,郑行走连忙上前拜见,鱼奉行点头道:“来得倒是正好,原也准备让人唤你过来商议此事。”
郑行走禀告:“我门下刘侉子,今夜于山中遭遇不测,我拟进山清剿贼人,但罗行走之前曾传话过来,言道须得围而不剿,否则恐坏大事。故此特来相问。”
鱼奉行点了点头,屏退左右,只留三位行走在身边,道:“刘侉子的事,我也为之惋惜,但还是那句话,不可轻动,有些事正要说与你等知晓。你等可知山中围着的贼子是谁?”
郑行走问:“不是彭城盗案贼子么?据称为石门、桃花娘,与锄荷丈人俱为狼山贼修,山中称为蓝桥三友。”
罗行走补充道:“其实应为蓝桥四友,但石门、桃花娘和锄荷丈人不变,第四人则时常换之,诸位皆知的大盗魏浮沉便曾为四友之一,只是不知去向。顶替魏浮沉的名叫尾生,据闻夜半与桃花娘相约私会而被石门撞破,格杀于桥下。我们怀疑,尾生之后,加入其中的便是刺客吴升。”
常行走摇头:“如此行事——果然是狼山贼修,良莠不齐,品性不端……”
鱼奉行笑了笑,道:“常行走可知,你口中所言品性不端的蓝桥四友之首,是什么人?”
郑行走和常行走都答不上来,鱼奉行向罗行走道:“凌甫说吧。”
罗行走点头,揭秘道:“石门非其真名,乃其职,曾为鲁国城门令,于齐国伐鲁一战中大放异彩。因受鲁国大夫排挤,愤而辞官,为学宫所得,真名为石骀仲……”
话音未落,郑、常两位行走同时失声:“石行走?”
罗行走点头,满脸严肃:“正是石行走。”
郑、常两位行走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了。稷下学宫百余行走,于诸侯列国间行走的时候,绝对不是普通的走法,通常都是横着走,哪怕是见了如神隐峰主这样的返虚高修、宗门之主,对方也都客客气气,礼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