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坤虽然是被下放来荃湾看守水塘的,但好歹也是个华探长。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所以蒋坤在荃湾这一带大小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此时蒋坤得到石志坚允许朝大堂内走去。
大堂正中间,石老太公原本被人请去房间准备开席吃东西,却突然又有人来给自己拜寿,心中不禁诧异,就又打个圈被请了回来,继续端坐在太师椅上,身穿大红色的喜袍,两边摆着寿桃寿酒,亲朋好友聚在两旁,一副其乐融融模样。
石玉凤有些神情落寞地站在众人中间,此时的她唉声叹气,只觉这次不该回来,又觉自己犯了大错,多好抖威风耍帅的机会被自己错过。
“该死的阿敏,还没把宾利车弄出来?快来啊,来接我们!也让我石玉凤出出气,我快憋死了!呜呜,顶你个肺呀!”石玉凤忍不住捶了捶憋闷的心口。
“玉凤啊,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忍一忍,待会儿就开席。”小姑石金华站在她旁边,见石玉凤这般模样,就忍不住摇头,认为石玉凤没大局观念,毕竟穷苦出身没什么见识只知吃喝,不禁为自己去世的大哥石达富感到惋惜。
“不是的小姑,我不饿,我是因为----”
石玉凤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说是自己被自己给气的?
旁边就有一些亲戚讥笑道:“她是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也没见过这么多人!怕是吓到了?”
“是啊,今天一下来这么多人,全都穿金戴银的,就她那寒酸模样,不自卑才怪!”
小姑觉得这些人说话有些过分,就呵斥道:“你们一人少说一句!”
石玉凤气得翻白眼,心说老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连警察局的班房都坐过!还差点试过那里的满清十大酷刑!你们要是遇到,保准吓尿!
就在这时,蒋坤跑了过来,双手捧着贺寿礼物刚要开口对石太公贺寿,却一眼看见夹杂在人群中的石玉凤。
蒋坤对石玉凤印象很是深刻,当初石玉凤叉腰冲着他骂街模样如今还历历在目。
蒋坤忙不迭朝石玉凤笑了笑。
石玉凤怔了一下,她只听过蒋坤的名字,却没见过蒋坤本人,不知这人为何朝自己傻笑。
蒋坤扭过脸朝石太公弯腰鞠躬,拜寿道:“荃湾华探长蒋坤给石老太公贺寿,祝您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把捧着的礼物送上。
众人一听蒋坤是荃湾的华探长不禁议论起来。
“哇,老太公好有面子子!连这里华探长都过来给他拜寿!”
“是啊,石家这下可威风了!”
石太公心里高兴,猜想这位蒋探长八九是自己二儿子或者三儿子请来的朋友,很有身份地位,可不能慢待,急忙让人接过礼物。
那人接过礼物之后,按照规矩打开一看,立马目瞪口呆,竟然是一只金灿灿的金桃。
“哇,好大的金桃!”
“好厉害,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众人惊呼连连。
石老太公,以及小姑等人看着那大金桃眼神都变了。
“这最起码也要三万港币吧?”
“岂止三万,五六万都有可能!”
众人再次议论,小地方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大手笔。
蒋坤松口气,为了巴结石志坚这次他可是把自己的老婆本都拿出来了!
尤其石太公看到大金桃,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好意思,蒋探长是吗?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老太公朝蒋坤抱了抱拳。
蒋坤却微微一笑,“太公客气了,您有那么好的孙子,区区礼物何足挂齿!”
“呃,好孙子?是志辉,还是志杰?”
众人再次猜测,石志辉虽然举止傲慢了点,却也算一表人才。
至于石志杰更是出类拔萃,怕是这位蒋探长和他们二人其中一人认识,并且关系密切。
至于石志坚,大家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试问,修鞋匠石达富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
就在老太公等人纷纷猜测的时候,蒋坤却转脸朝着石玉凤一抱拳,态度谦卑道:“请问您是石玉凤,石小姐咩?”
石玉凤正在人群中自怨自艾,忽地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名字,一个惊醒:“是啊,我就是。”
“那就对了!玉凤姐,您好!”蒋坤朝着石玉凤深深地鞠了一躬。
蒋坤可是做过功课的,石玉凤和石志坚的关系要比老太公还要亲近,他当然要对石玉凤毕恭毕敬,表示出热情度了。
石玉凤还在发懵,“你是……”
“对不起啊,玉凤姐,我是蒋坤啊!难道阿坚以前没提到过我?我以前在屯门做探长,阿坚在我手下……”
“啊,”石玉凤突然想起来了,指着蒋坤鼻子:“原来是你这扑街!”
噗!
正在饮茶的老太公一口茶喷出。
小姑等人也差点被石玉凤这句话给呛死。
蒋坤听到“扑街”两字却觉得浑身舒坦。
果然,石氏姐弟不同凡响,连“扑街”两字都骂得这么整整齐齐!
就在石太公一群人集体发懵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