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豪穿着小马甲,打着小领结,嘴里咬着大雪茄,手拿皮擦擦着枪头,姿态傲然地看了一眼从俱乐部外面走进来的郑宇彤,咧嘴笑道:“原来是郑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要不要打一局?我刚赢了一把,气势正旺!”
“打球就不必了,我找你有事儿!”郑宇彤走向跛豪说道。
跛豪不理会他,继续对着桌面弯腰瞄准,啪地一声,又把一颗绿球击入口袋。
“我讲我气势正旺,你还不信!你看,又赢一球!”跛豪喷一口烟雾,笑眯眯地瞟了一眼站在球桌旁郑宇彤一眼,然后又准备弯腰打球。
郑宇彤伸手抓过桌子上黑球,啪地一声丢出去,把球局打乱!
“现在可以谈了吧?”郑宇彤望着跛豪道。
跛豪耸耸肩,把球杆往桌子上一丢,目光与郑宇彤对视:“谈什么?”
“你做那些,有意思吗?”
“做乜呀?你话我知?”跛豪摊摊手。
“你还装糊涂?”郑宇彤皱眉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跛豪笑吟吟咬着雪茄,“你郑大亨单枪匹马杀过来,劈头盖脸对着我就是一番质问-——我真不知你在讲乜?!”说完,跛豪还摊了摊手。
“你不要再演戏!派人在我店铺放蛇放鼠这样卑鄙事情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哇,你冤枉我!”跛豪弹弹雪茄,“我现在好歹也是太平绅士,是道德人士!现在做事向来喜欢以德服人,可不喜欢放蛇放鼠!”
郑宇彤再也听不下去,瞪着跛豪道:“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既然我能找到你,就说明早知道一切!”
“哦,是吗?”跛豪笑了,笑得很怪异,“既然你已经知道一切,那就应该知道原因咯?”
郑宇彤:“如果我同你讲,阿坚的事儿不是我指使的,你信吗?”
“我信!呵呵!我信你个鬼!”跛豪变脸道,“你们做生意的一向讲究以和为贵,阿坚珠宝公司开业庆典,你却让廉政公署的人去找他麻烦,这也太不讲道义了吧?比起放蛇放鼠,你这一招也高不到哪儿去!”
“我同你讲,这事儿真不是我指使的!”郑宇彤咬牙说道,“话我只能讲这么多!”
“就算不是你指使,你知道事情原委,这一点总该承认吧?”
“呃,这个-——”
跛豪一句话问住了郑宇彤。
郑宇彤不吭声了。
跛豪冷笑:“怎么,为什么不讲话?心虚了?”
跛豪说着一瘸一拐走到郑宇彤面前,目光盯着他:“知道吗,我虽然退出江湖,但这里兄弟有一半人肯为我去死!只要我吩咐一句,他们愿意为我上刀山下油锅!你呢,有胆子独身前来,那么又有几个兄弟愿意为你去死?”
郑宇彤再次沉默。
跛豪冷哼一声,从郑宇彤身边走过:“人在做,天在看!你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郑宇彤转身看向跛豪:“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罢手?”
跛豪走向俱乐部摆放着的关帝神龛前,取了清香用火机点燃,晃灭之后恭恭敬敬插在香炉内,又对着关帝像拜了拜,这才转身望着郑宇彤道:“这句话我问你才对,阿坚要怎么做,你才肯罢手?!”
郑宇彤犹豫了一下,突然长叹一声:“就算我讲了,你也不一定会信我!”
“我只管讲,我怎么会不信?你们做正当生意嘛,大可以真刀真枪开干,何必去打小报告?玩匿名信这一套,太低级咯!”跛豪表情鄙夷。
郑宇彤正想要开口解释,这事儿不是他做的,全都是刘鉴雄一人所为,这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敲门进来禀告道:“不好了,豪哥,石先生出大事儿了!”
跛豪立马瞪大牛眼:“怎么讲?”
“石先生去机场给陈志超他们送行,被廉政公署的人扣押,说有人匿名举报他贪污受贿……”
跛豪大怒,“蒲你阿母!”一把将旁边桌子掀翻,然后一瘸一拐怒气冲冲走向郑宇彤,抓住他衣襟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郑宇彤也被眼前消息惊呆,半天才回过神道:“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