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之事,向来惨烈,身处其中,倘若无伟力傍身,那一身性命,能否保存,可谓是全看天时运数。
而牧野之战,虽对如今的他来说,除了一个蜚蠊能让他稍有注意之外,其余的,皆不过有若浮尘,随手轻挥,便可荡平一切。
但这只是于他这位大罗金仙来说,倘若身处殷商两位太子的处境,那他二人能在这场殉国之战中存活下来,也属实是不易。
这其中,是幸运也好,还是另有隐情也罢,零零总总,算将下来,于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替火云洞诸位帝君弥补帝辛乃至平复殷商子氏一脉的不平,这太虚是必然要做的,毕竟此举,不说其他,光只一个可以延长姬氏大周的国运气数,便足以让他心动。
但在享受益处之时,倘若能将这份恩泽换一个承接人,那他也决不会反对。
毕竟,殷商覆灭,尽管主责不在他,可他处于其中,作个覆灭殷商推手的事实,也是无可争议的。
若说帝辛如今对他心存好感,那太虚第一个不信,如今将这份恩泽转嫁与殷蛟、殷洪二人,这两个昔日也曾在广成子与赤精子门下学艺避祸的殷商太子,无疑更符合太虚的要求。
一来,该做的都做了,他的目的也算圆满达成。二来,殷蛟二人终究有一层阐教三代门人的背景,他善待此二人,也算卖阐教诸仙一个好,日后有求之时,也能相帮一二。
更不用说,尽管帝辛是受了蒙蔽,可其到底与殷蛟、殷洪二人,有弑母之仇,如此一来,更能让他放心。
不得不说,帝辛的身死,殷商两位太子的存留,无形之间,帮了他大忙。
思绪纷飞,不过转眼之间,想明诸事脉络,理清一堆繁杂之后,太虚心中不禁一松,温声道:“徒儿,师父我还有要事,便先往朝歌一行,你且先行将此间收拾妥当,一切皆毕之后,便亲自护送殷蛟、殷洪二人,前往朝歌寻我。切记,万万要保障殷蛟、殷洪的性命安全!”
“这!”
商周宿敌且不说,姬旦与帝辛之间,更有大兄伯邑考血仇在身。
虽对帝辛壮烈殉国敬佩,但这不代表姬旦可以放下一切,不顾大兄惨死之仇。
但心中虽有犹疑,可看着太虚话虽温和,可语中透漏而出的坚定、不容拒绝之意,姬旦也只得将心中疑惑压下,躬身领命道:“师父放心,殷蛟、殷洪二人,徒儿必定护其周全!”
“嗯,切记,定要护那二人周全,那二人事关大周国运长久,绝不可出事。至于伯邑考,其与帝辛之间的因果纠缠,日后自有定论。”太虚叹了口气道。
姬旦的犹疑,太虚那里不知,可正是知道,他才会特意临走之时,嘱咐一遍。
否则,他真担心,他走之后,心中还留念伯邑考的西岐之人,会不顾一切的将殷蛟、殷洪二人,杀将当场,让他一番谋划成空。
伯邑考是个时运不济之人,其虽惨死,可比之帝辛又有若何?
关于其的事,太虚并不想多管,一来,有火云洞横压在空,到了他这个辈分,这个实力,根本不能插手其中,这又不是九州封神,身后站着诸圣,火云洞诸位帝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他活跃于整个封神路线。
也不同于如今,事关他了却前尘诸多因果,日后道途精进,有老君等人主动去火云洞找诸位帝君论道,任他施为。
否则,依着火云洞法规,有着诸位帝君监督,他不论有多大事,都得如广成子等人一般,无事之时,立时便得离开九州,不能插手九州任何俗事。
洪荒之中,讲的便是伟力归于自身,只要自身够强,便能无视一切规矩,可倘若没有那份实力,那居于既定规则之下,反而是一种莫大的保护。
老君是否会为了伯邑考劳心劳力强堵火云洞,那根本就不用去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对于自身,还远没有能力挑战既有规则的太虚来说,也没那个胆子去撩拨火云洞诸位帝君的虎须。
反正日后伯邑考若无意外,还是会代表人族,获得一尊帝位,成为紫薇帝君,那时,其与帝辛这位星君之间,这诸多因果是到底怎么了结,由着他们二人便好。
反而如今,冒冒然插手其中,方才是最大的不妙。
诸圣共扶人族,火云洞制定人族规则,可以说,诸圣便是最终制定规则的人。
是圣人,有实力,可以改变乃至践踏规则,但其他人,没那个实力,安分守纪方才是王道。
是以,在与姬旦一番嘱咐,呈明厉害之后,太虚便驾云寻觅姬发而去,事情成不成,终究还是要看姬发的决定。
怎么优待殷蛟、殷洪二人,终究是九州人族俗事,他这个太清嫡传,到底是在中间与人族隔了一层。
以姬氏老祖之辈分,行建议之事尚可,代九州人族决定事务,他还没那个权力,他此行前来,为的也是了却前因,而不是再生事端。
越俎代庖之事,终究是大忌,强行为之,不但会恶了诸圣,厌了诸位火云洞帝君,还会让他自己得不偿失。
倘若这次越俎代庖,干扰了九州人族内部俗物,那与他来说,无疑是开了一个坏头。
正所谓有一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