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霄侍女奉上的一盏清茶一饮而尽,平缓了心情的赵公明郁郁开口道:“那定海珠与缚龙索,皆为兄炼性修真之宝,如今皆落于那两小贼之手不说,便连我也被那燃灯打了一尺,思及前后,为兄心甚不平。
特至此间,三位妹妹借金蛟剪也罢,或混元金斗也罢,拿出山去,勿要将两宝复回,方能一解为兄心中不平!”
“这……”云霄与琼霄、碧霄二人相视无言,思考了有一会儿,方才摇头说道:“昔日碧游宫师尊言说仙神杀劫之时,大兄也在当场。当知此次劫数,其中风险非同小可。
师尊曾言,在人族九州未定鼎之时,截教弟子都需紧闭洞府,静诵黄庭。
直到人族九州定鼎之后,我等才能出山以助人族王庭,结束杀劫。
如今大兄提早下山,属实不该。
妹妹斗胆,还请大兄立回峨眉山,静待九州定鼎,等一切尘埃落定,妹妹必亲自前往灵鹫山讨要宝珠还你。
只是,若大兄今日要借混元金斗、金蛟剪,妹妹上有师尊戒言,属实不敢从命!”
“大妹你!”赵公明气急,心中鬼气作祟下,险些伸手打向云霄。
好在最后时刻灵台有那么片刻清明,让他神智恢复,强行将冲动压了下来。
但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纵使灵台有那么片刻清明,但鬼气遮心之下,阻拦打向云霄的那一巴掌已是极限。
在三霄及赵公明自己都未察觉之下,他那真灵深处,源于十日横空的洪荒百族冤魂与自身鬼气又重新覆盖了赵公明的真灵,开始影响他的神智。
“难道我来亲自借,你也不肯?”赵公明强忍怒气道。
“非是不肯,妹妹只是怕今日一借,日后追悔莫及!还请兄长先行回山,追回灵宝,又何必急于一时?”
云霄盈盈一拜,痛声道。
刚刚赵公明微抬的右手她早已看见,纵使知道自家大兄鬼王之身,心性时常不稳。
可这么多年来赵公明第一次这般对她,让此时的她,心中即痛,又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唉!同是一家人尚且如此,若去他人处借宝,岂不也是两手空空。”
本欲借完云霄之宝,在去其他知交好友处在多借几件灵宝提高胜率的赵公明,如今看着云霄所为,悲从心中来。
自家妹妹都如此,还是乘早将去其他人处的打算取消了吧。
“他人有宝他人用,果然开口告人难!靠天靠地终是空,靠人还须靠自己!”
扶了扶头上因为赶路而早已歪斜的黑铁冠,赵公明一张黑脸上尽是落寞与悲伤。
向三霄姐妹拱了拱手,赵公明便跨上黑虎,扬歌而去了。
可也是巧,赵公明刚刚出了三仙岛地界,便遇上了三霄姐妹的闺中密友菡芝仙。
两人因三霄之故,也是熟知,一番交谈明了前后后,菡芝仙便拉着赵公明重回三仙岛,当着四人的面,便将云霄三姐妹一顿数落。
这一番话下来,本就立场不坚定的琼霄、碧霄二姐妹,立刻转换了阵营,跟着菡芝仙劝起了云霄。
因得了夸父遗泽与九只金乌身死溅射而出的心头血之故,跟脚不算深厚的云霄三姐妹,打从一开始便是从金仙起步。
因不像赵公明这般本是鬼王,坐定不住,长久混迹于人间的大兄。
修道至今一味苦修的云霄还没接触过太多的人情世故,如今在四人数落之下,云霄再也坚持不住,终是应下了借宝之请。
不过,应是应下,但在心中的那股越发不安的感觉下,云霄只将金蛟剪给了赵公明,同时叮嘱他复回两宝后,立刻回山,莫要再多生事端。
得偿所愿的赵公明在拿到了金蛟剪后,满心都是回去复仇的念头,只是嘴中敷衍了事,并未将云霄之言放在心中。
急急和准备几日后便去西岐寻他的菡芝仙告别之后,便独自一人跨黑虎回西岐去了。
“这黑斯好生厉害!前不久刚失了定海珠、缚龙索,如今竟还有这般历宝,竟能将燃灯老师的梅花鹿都给一闸两段了!”
广成子坐于芦蓬之中,看着被赵公明初一见面,便将坐骑打杀,此时正往回奔逃的燃灯,语气不阴不阳的说道。
前不久,燃灯仗着执掌玉虚符印,赵公明远走东海之际,连破十绝阵剩下九阵。
这本没错,可燃灯破阵的方法,属实是让广成子对这个名义上的阐教副教主,心中生出了不少的芥蒂、不满来。
先是让不少阐教二代弟子——元始坐下记名弟子以及三代弟子上去送死,以身死之人死后逸散的灵气冲散消弱十绝阵的煞气。
若只是这般,广成子倒还可以接受,毕竟元始也早早跟他们十二金仙说过,这些人都是早早被填了榜,不论死不死都要上天的。
可让他心中生出芥蒂的真正原因,是燃灯竟然让西岐中,那些天仙之下的文武大臣也去入阵消磨煞气。
真是,不知让他说什么好,就那些西岐文武,进去了能有什么用?
那十绝阵是能媲美太乙金仙乃至大罗金仙的凶阵,你让阐教二、三代弟子这些动辄玄仙往上的去送死消磨煞气,还能说的过去。
可你让一些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