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爱才,是因着他才高看她一眼。
他吼她:“是不是没打疼你,再废话老子捶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呆在家里老子才不放心。”
张全翻身就要睡,眯着眼又嘟哝一句:“那玉佩原来是都督的,倒让我带了这么久。”
陈乔身体一僵,心里发急,语气就带上埋怨:“我不是让你别带,带也别露出来。”
“我不是同贺连相斗来着,就脱了上衫,那玉佩随手就。。。。”还未说完查觉他竟是在向她解释,烦燥道:“你管老子怎么带的,那是老子捡的,要你多嘴。”
到了早上看她开始打包裹。
昨天借着酒觉得那真是都督的美意,可是早上酒醒就回过味来,自家婆娘去了都督府,好听是帮忙不好听是不是做下仆去了。
在地上团团转了几圈,只是想不明白这事,心里生了烦意。
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骂她:“破衣烂衫也装这么久,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就着他的话,陈乔放下打包的衣物推到一边,心思转了几转小声同他商量:“不然我就不去了,都督想要什么人还不是容易,也不是非我不可。”
他正想得烦心,本答应的事,此时反悔却不知如何说。恼了道:“赶紧收拾完。懒得看到你!”
说完摔了门出去。
陈乔看到那呼扇两下才止了动静的门板,怔愣了好久。
辰时刚过,院外就有人打门。
张全紧锁了眉头进了屋来,见她神色怔愣,包裹打了一半放在一边,两手揪着包裹皮心事重重。
见他进来,扬起有些苍白的脸轻声道:“我想了一夜,咱们又不是没有亲朋,你若是不放心,我去大舍村寻贺连嫂子一起做伴,你就同都督说我实在没什么本事能帮到,想来都督也不会怪你。”
她言语轻柔,似一股清泉抚平了他心里的燥意。
想来都督也不是非他婆娘帮忙不可,倒是解他后忧的意思居多,只推到婆娘身上说她不去却是可行。
心思就有点浮动。
他用掌拍了一下婆娘头,倒露了笑意:“就这么怕进豪门大户?就你这小胆子,让你去长个见识都不敢。”
将衣物放到包裹里伸手拿了道:“我出去同都督派来的人说一下,紧着这功夫送你去贺连家。”
见说动了他,陈乔也是松了口气,抱起小儿跟在他后面出来。
张全个高腿长,先出了院子。
院门那里一匹马拉的青蓬小车等在那里。
驾车的居然是都督最得用的小厮万顺。
张全陪了笑脸上前:“顺爷,让您等在外面真对不住。”
他搓了搓手,试着措词道:“顺爷,你看吧,我这婆娘没见过世面,昨天和她一说,她慌得跟什么似的。我也怕她到了都督府再出点什么差错,不如。。。。。”
身后有人问他:“不如什么?”
张全万料不到都督居然也在,有些惶恐。
忙将包裹放在地上,回身低首行礼。
周岱稳稳的坐在马上,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将身后跟着的那匹马缰绳向他一扔:“张大力,营里那些马我瞧着都没我这匹青云骢俊,想你这一去总要行个千八百里,送给你了。”
张全一把接过缰绳,紧紧攥住,强抑住纳头就要拜的冲动。
拱了身深施一礼:“标下谢都督厚爱,鞍前马后再所不辞。”
周岱挥挥手不经意的地:“你一路保重,我自不会让你惦记家里。”说完转身打马要走。
马转过去刚要抬步,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张全弯着腰,张大了嘴。
他的左边,陈乔抱着孩子隐在院门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的前面,周大都督侧马回身仿佛随口一问,只是对他良久没回答有点疑惑似的微皱了眉头。
他心里一打突,话象是没经过脑子一样就出来了:“谢都督解了标下忧心,我家婆娘就托付给都督。”
闻言,周岱轻笑起来,踢了马走,说了一句:“那不是应当的。”
声音轻的,若不是张全耳朵好使怕是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