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直直的看着她,眸光一瞬不眨,直看得她头皮发麻,半晌,才勉强扯出一个浅笑,维持着镇定说道:“Candy和John的骨髓配上了,手术后出现排异,我回来是处理一些公司收尾的工作,下周就回去了。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是吗?”慕城沉声应了一句,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转身将她逼在车子与自己的身体之间:“你曾经发短信威胁安言是不是?”
“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夫妻吵架你应该反省你自己的问题,拿这些陈年旧事出来说有什么意思?”苏荷不知道他情绪的失控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本就不敢提短信的事情。
“你在美国五年,每年冬天都会去温哥华专用雪地赛车道飙车是不是?”慕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淡然的眸子里有着隐隐的火焰。
“陪朋友去玩儿,我基本不上场。”苏荷脸色大变————不知道是因为慕城发现了她的秘密,还是因为被慕城掐得没办法呼吸了。
看见她害怕的样子,慕城突然笑了——笑得那样的苍凉而悲怆:“苏荷,虽然我
不爱你了,但我从未为曾经爱过你而后悔,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心如蛇蝎的女人?我怎么会为了你这样的女人而连自尊都不要了求你回来?我怎么能为了你这样的女人让安言一再的受伤害。”
慕城低声嘶吼声中,眸子里一片沉痛。
“那场车祸,我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Candy生病的那段时间,她和我说:’妈咪带我去温哥华看赛车’,我才知道你说了多大一个谎言。”
“慕城,公司审计部重新启动对我的财务审计,是你做的是不是?”苏荷的双手用力的掰着慕城的手,用力的边咳边害怕的说道:“你用这招逼我回来接受调查是不是?”
看着苏荷由白到红的脸、急促的呼吸里眼珠越凸越大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错,你以为躲到美国去就没事了?”
“你以为,有那个男人护着你就没事了?”
“苏荷,你让我没了儿子、你害得安言不能做母亲,这个帐,你说我是不是该和你好好儿算算?”慕城狠狠地眯起眼睛,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慢慢地往前送去————一点一点的加重力度,只一会儿时
间,苏荷已经不能连惯的说出话来:“慕、慕城、你、你不、不能……”
“我有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慕城低笑,那喉头发出的声音,却比哭声还难听。
“慕城,和谁说话呢?”穿着家居服安言正往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下来了。”慕城敛下眸底的冷意,回头给了安言暖暖的微笑后,轻轻松开了掐在苏荷脖子上的手,阴沉的说道:“看来,咱们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在慕城的手完全松开后,一直被他抵在车身上的苏荷,浑身发软的顺着车身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半晌无法从死亡的恐惧中恢复过来。
看见苏荷从慕城的身体和车身之间滑下,安言的脸色微微一变,再看慕城并不理会苏荷,径自转身大步朝自己走来时,心下的疑惑就更重了————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下来忘记带钱包了,遇到了苏荷,聊了聊Candy的情况。”慕城伸手揽过安言,扳过她的身体往回走。
“还买吗?我身上有零钱。”安言下意识的轻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直喘气的苏荷,眸子里是淡淡的疑惑,却并没有明白的问出来。
“不买
了,回去吧。她的事,回去我告诉你。”慕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揽着她往电梯口走去。
看着他们夫妻相携而去的身影,坐在地上下意识用手护住脖子的苏荷,惨白的脸、恐惧的眼、再不是那个自信、张扬的职场女子————现在的她,心里充满了对接下来处境的恐惧。
方然,被吊销执业资格证后,工作室也被迫关闭,在想尽办法换了法人重新注册后,生意已经不不如从前,他自己则更是无法再接工作,整个人颓废消沉得如同一个废人一般;
纪晓柔,公司被低价收购后转卖,她本人也因为心里疾病被强制送进了医院进行药物治疗。
现在慕城所有的手段都指向了自己————在失去John庇护、失去辰安总裁的社会地位后,自己如何是他的对手?
一手扶着车身、一手抚着被他狠掐过的脖子,苏荷困难的站起来后,失神的看着慕城和安言离开的地方,大脑久久无法恢复正常的运转。
“John,你听我说,我现在要立刻回美国,公司的事情,我愿意接受一切调查。”
“不,我是Candy的妈咪,她现在需要我—
—”
“John,我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挂断的声音,苏荷手机无意识的跌落在地上后,她绝望的靠着车身蹲了下去:“慕城,我们之间,竟已走到了这般地步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 … …
“说吧,怎么回事?”回到家后,安言便扯开了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看着他时一脸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