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之间,苏荷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与在知道Candy不是慕城女儿时的惨然与心慌几乎相同。
财务的漏洞、突然之间大量的发货,对于管理已经高度职业化的J&;S总部来说,根本经不起查。
他们根本不用去市场,仅从进出货、回款采购系统里,便发现了问题。
“我把公司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John年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你宁愿向我瞒着Candy的病情,也要给自己争取时间把这一单做漂亮是吗?”
“不是。”半晌,苏荷才慢慢说出这两个字。
“手法确实漂亮,只可惜我来得早了些。”John站起来,双手撑在那张足够大的办公桌上,以压迫式的姿态看着苏荷,严厉的说道:“你是我任命的,你说,我要怎么向总部交待?”
苏荷沉默着。
“你和我一起回国,配型结果出来后,我再看是不是把你交给董事会处理。现在我会帮你先压着。”John说完这句话后,看着苏荷似乎明显的松了口气,不禁轻声笑着说道:“当然,还要看子扬的意思,你现在是他老婆,这个
老朋友的面子,我还是要卖几分的。”
“Candy知道要回美国吗?”苏荷突然问道。
“你在害怕如果Candy不是我亲生的,你该怎么办是吗?”John看着她笑了起来:“Susan,我们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以彼此之间的了解,实在不用这么兜圈子。”
“我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确实不能确定孩子就是你的。况且,如果Candy是J&;S家族的成员,你为什么愿意将她的抚养权交给我?”见John如此直接,苏荷便也不再兜圈子。在两年的离婚战里,他们之间早已经历过各种的斗智斗勇,两人的脾性都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聪明。”John朝着她打了个响指,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赞,随即话锋一转,眯着眼说道:“具体原因你慢慢猜好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Candy是我的亲生女儿毫无疑问。”
“那就好,这样配型的机率就又大了几分。”苏荷从他笃定的语气里,知道他一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一些动作,但这样的肯定也让她放下心来:“对于我来
说,现在没有比女儿健康更重要的事了。”
John看着她的眸光微微沉了一下,也不再说话,径直在她办公室的会客桌边坐了下来,拿出电脑开始处理这边审计的事情。
苏荷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的看着专注于工作中的John,思索着:从离婚开始,这个城俯深得可怕的男人,究竟还做了哪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Candy的抚养权,他和自己争了两年最终放手。
或者争与放都是一个假像?都是他做的局?
中国公司的执掌权,之前始终不肯松口,却在Candy的抚养权判下来后,爽快的松口完全交给自己,包括集团0.5%的股份。
这一切,似乎是一个看不见边的圈套,而自己却在其中沾沾自喜。
而现在,Candy突发的病情,让这圈套提前收紧了起来;若不是Candy生病,他又准备在什么时候收绳?
不惜一切代价才走到的今天,却是步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苏荷,你是不是太失败了?
是不是到最后,不仅事业没了、地位没了、金钱没了,连女儿也没了?
苏荷直直的盯着John
,一时间,身上冷汗直冒。
… … … …
两天后,John带着Candy离开中国;靳子扬与苏荷同班机离开中国。
“有我在,John对你多少会顾及一些,就当我们一起走过这一段,我对你最后的呵护吧。Cadny的治疗方案确定后,我们回国办理离婚手续。”
这是靳子扬在离开中国时,对苏荷说的话。
终于,原本是好朋友的两个人,因着这一场错误的结合,婚姻到底也没能走到最后;而苏荷,在这一路对金钱、对地位、对爱情错位的追逐中,曾经一一得到,现在又一一失去。
看着身旁这个一脸淡然,看着报纸的男子,苏荷突然想:如果在结婚后就放弃对慕城的追逐,安心和子扬一起照顾Candy,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子扬,Candy的病好后,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苏荷突然问道。
“你总是这样吗?总要等到失去,才开始后悔,一旦得到,压制的欲望便开始蠢蠢欲动?”靳子扬轻轻的放下报纸,抬头看着苏荷。眸子里的了然与笑意,让苏荷只觉得一阵难堪。
“或许,我们以后
还可以做回朋友。”靳子扬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低头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手中的报纸上。对于苏荷,或许曾产生过一些爱意和悸动,也在她的欲望和阴狠中给消耗干净了。
靳子扬并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的男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在做什么!
到现在苏荷才绝望的发现,自己想得到一切,终究什么也得不到。Candy的治疗,对自己来说,会是另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