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谭的,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那姓刘的摆明是在黑你的钱。”
“他姓刘的就是个草包,他如果能给你调动,狗都不吃屎。我今天绝对不会再让你从我拿一分钱,”
一名衣着朴素的姑娘,美眸瞪得溜圆,银牙紧咬,面对身前男子,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晴儿,这都怨俺,如果不是因为俺,明阳进城的名额也不会被挤兑走。明阳也不会拿钱到处活动。”
一名老汉蹲在门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爹,这和你有啥关系,他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让到嘴边的鸭子给飞了。”
“谭明阳你今天除非打死我,不然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送给姓刘的草包。”
话落,姑娘猛地将面前男人推开,抹着泪冲进里屋。
被称做谭明阳的男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原本迷离的双目,此时变得清澈,如梦初醒。
“我……我这是在哪?”
谭明阳环视周围,当他通过墙上那面镜子看到自己容貌时,整个人瞬间愣住。
二十出头,浓眉大眼,一身九十年代服饰,显得整个人气质成熟几分。
只是他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头发乱糟糟,像极了熬夜包宿,模样十分颓废。
“这……这个人是我?”
谭明阳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下一刻,一股剧烈疼痛感充斥着他的大脑,陌生的记忆犹如凭空出现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谭明阳,年龄二十六,江州小石沟人。
学历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入国营厂,干了几年,到现在还是给人拉货的跟车学徒。
虽然谭明阳在事业上原地踏步,可他娶的老婆不但贤惠,而且懂得持家,小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
谭明阳本打算就这样混下去,但没想到他碰上大下岗。
情急之下,谭明阳上下活动,到处送礼。
最终他得到一个去市里总厂给厂长开车的名额。
虽然还是司机,可毕竟是给厂长开车,不用担心下岗。
就在谭明阳满怀希望等调动通知,结果却让他意想不到,被一领导的亲戚给顶了。
谭明阳当时就急疯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病急乱投医,偷偷拿家里钱给自己单位刘主任送钱。
可没想到,刘主任光嘴上答应,可却不办事。
几次下来,谭明阳攒的家底已经被对方吸的干干净净。
眼瞅着这条路走不通,谭明阳准备放弃时,刘主任忽然又给谭明阳一个希望。
这次数目很大,谭明阳如同赌徒般,抱着侥幸心理,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还不等谭明阳把钱拿出去,就被老婆柳晴撞个正着。
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1993年……”
谭明阳看着挂历上的年月日,内心怒火瞬间点燃。
老子特么硕士毕业,毕业后选择自主创业,折腾了二十多年,最终成为华夏首富。
这还没来得及开始享受,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特么什么都没了。
谭明阳越想越气,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一瞬间眼泪瞬间眼角钻涌而出。
也不知道是气哭的,还是疼哭的。
一旁的老汉见状,连忙上前劝说道:“娃啊,你可千万别钻这牛角尖,钱没了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可全都没了。”
“呼~”
谭明阳吐出一口长气,笑道:“您老放心,我绝对不会想不开,时候不早,我先去上班。”
1993年的天很蓝,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这一幕是以后很难见到。
后世的谭明阳虽然不是江州人,但也在江州打拼了好几年,对这片土地熟悉的很。
眼前这幅荒凉的景象很难和以后华灯璀璨,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摩肩,繁华热闹场景联系在一起。
“谭老二,听说你马上调到市里给领导开车,走之前一定要给叔说一声,叔好好请你吃一顿。”
“啧啧,当初老柳头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现在怎么着,人家谭老二去市里给大领导开车,这可是铁饭碗。”
……
这一路招呼声不断,谭明阳只是简单寒暄几句,便加快脚下步伐朝厂子方向走去。
事还没有八字一撇,这小子倒好,逢人就说,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去市里给领导开车。
这牛皮算是吹出去,等走不了该怎么圆?
一想到这个烂摊子,还得自己处理,谭明阳就脑壳疼。
厂子距离他家没多远,进厂后,他闲的没事,到处转悠。
本身他工作就是个闲差,没有人来烦他。
谭明阳不知不觉溜达到一出厂房楼顶上。
迎风而站,望着脚下景色,谭明阳毫无欣赏的意思,反而他脑海里升出一个大胆想法。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头朝下,能不能把自己再送回去?
想到这里,谭明阳朝前迈了一步,可很快他又将脚给收回。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跳的结果,究竟是送回去,还是直接送到阎王爷跟前。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