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雨下得很大。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切都早有预兆。
原本很乖巧的猫崽,在那天破天荒地,哭了一整天。
即便是躺在重病在床的母亲怀里,那孩子依旧不肯安宁。
让迪奥无奈之余,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一直到接近晚上的时候,迪奥才算安顿好重病在床的母子俩。
然后他便在喵食料理屋靠近门口的位置,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听着屋外的暴雨和雷鸣声。
直到满是泥污的猎人们,沉默着推开了料理屋的帘幕。
一瘫已经看不清是什么的肉团,被为首的壮汉,轻轻地放在了迪奥的身前。
金色的眸子骤然紧缩,迪奥看到了一簇满是泥污的白毛。
下一刻,饱含着金色气流的一拳,狠狠打在了前者的脸颊上。
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四人小队的队长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拳。
以至于一颗牙齿都被瞬间崩飞。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迪奥声嘶力竭地吼道。
“抱歉……”壮汉低着头,丝毫不在意嘴中逐渐蔓延的血腥味,眼底满是沉痛。
一旁的瘦高个快步上前,情绪激动地开始解释起来。
“雪下得太大,我们本来已经准备撤退了。”
“直到乔乔在崖间,看到了那簇花。”
队长从身后掏出了一束纯白的雪莲,低声说道:“这就是他要找的生命之花。”
“在他攀上悬崖,即将得手的时候,一头轰龙袭击了他。”
“龙车的速度太快,等到我们追上时,乔乔他已经……没气了。”
身后的三名队友,沉默着将一整个血淋淋的轰龙头颅,轻轻放在了地板上。
尽管已经为乔乔报了仇,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迪奥呆愣愣地望着乔乔那具根本看不清生前样貌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丑恶狰狞的轰龙头颅,嘴巴张到半截,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突发的变故,或许确实没办法怪到这群猎人身上。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过,乔乔会死于这种平凡到甚至可笑的死法。
他怎么说也是掌握了气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于怪物随随便便一个龙车?
这就是他们这群立志要突破种族极限,并为之奋斗二十多年之久的家伙,得到的结果?
迪奥握着手里的白色雪莲花,表情逐渐狰狞。
就在气氛愈加紧张之时,一阵踉跄着的脚步声陡然传进。
脸色苍白的雌性艾露猫,几乎用摔的姿势闯进了屋内。
“娜娜……”迪奥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要挡在尸体面前。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抱着那具与其说是尸体,更像是肉馅的残躯,乔乔的妻子哭得声嘶力竭。
“娜娜,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需要坚强起来,吃下它,孩子还小,需要你照……”
迪奥捧起手中的雪莲,试图挽回对方眼底的死志,但是收效甚微。
对方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做出,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低头不语。
“娜……”
下一刻,伴随着血红色的“污渍”从雌性艾露猫的背后晕染开来,一把带血的尖刀,突兀地掉落地面。
‘娜娜!’
迪奥猛地冲到对方身前,打开对方的双臂。
随后便看到了她胸口的贯穿性刀伤。
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位置,刀子已经彻底贯穿了心脏。
整个人颓然地瘫软在地,迪奥感觉一阵头痛欲裂,连身边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扭曲变形。
依稀间能听到猎人小队在自己耳边呐喊,但却又怎么都听不清楚。
这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带着可笑的荒唐和讽刺。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记不太清了。
但总而言之,他彻底放弃了突破种族极限,乃至成为真正猎人的想法,转而继承了族中长老的手艺,本本分分地开始经营起喵食料理屋来。
那簇承载着太多记忆的雪莲花,被他随手插在门口的花盆中。
本想着让其自生自灭,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即便自己只是时不时地浇点水,它却依然顽强地存活到了现在,甚至于越发生机勃勃。
这朵该死的花!
迪奥时常会站在吧台的一角,对着门口的白花这么咒骂道。
但……即便再厌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生出过扔掉它的想法。
乔乔和娜娜的孩子,在稍微懂事了点之后,就
被他取了和父亲相同的名字。
或许是为了祭奠曾经的好友,又或许只是懒得再想名字罢了。
“迪奥爷,我爸妈在哪里啊?”
一只长着记忆中的蓝色眸子,浑身雪白的小艾露猫,有些好奇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向自己。
“我不清楚,别问我”
“你被你父母抛弃了,然后我收养了你,就这么简单。”
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迪奥眯着眼,看向门前不断走过的人类猎人,“以后没事别老往猎人公会跑,有时间多跟我学学手艺,料理屋的生意,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