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田没有活了,外出打工的人陆续走了。吴青心里想着女朋友车凤英,急着要走。照丹和刘学仁去送他。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唠嗑,嘻嘻哈哈的没觉得累,就到了腰岭子。
大客车来之前,照丹对吴青说:“咱村要是有什么大的活动,我可打电话给你,你和你女朋友都回来,好不好?”
“一定,一定回来。班长发话,保证照办。”吴青笑嘻嘻地应着,照丹见状强调道:“我说真的哪。”
“放心,保证回来。”吴青见大客车来了,挥手告别。
回来的路上,只有照丹和刘学仁了。这也是刘学仁求之不得接近照丹的机会。他和她并肩走着,心里感到特别的美,也格外的紧张。
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在这北方大山深处,春天姗姗来迟。山川沃野,刚刚脱去冬装,应该说浅绿,或者说嫩绿,在各种各样的树冠上,枝条上孕育着,繁衍着。道路两边,除了一畦畦待种的水田外,就是刚刚种上玉米地的旱田,一垄垄,横的纵的随着山坡的起伏,伸向远方。树林里,天空中不时的传出布谷鸟和一些不知名鸟雀的鸣叫声。
就在这乡间的路上,两个年轻人边走边唠,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憧憬着什么。
“照丹,这一辈子,你甘心和我们一样修理地球么?”刘学仁有些惋惜地说。
“怎么,刘学仁?”照丹问:“人在哪里过,干什么,不都是一辈子么?我就不信,咱西南岔的人,比不上别的地方人。咱不能马上象南方先进的地方那样不假,但完全可以逐步改变,小靳庄,小岗村也不是一下子就象现在这么富裕。它也是从穷到富,也是流血流汗干出来的。”
“听你这话,你有打算了?”
“那倒没有。”
“还是啊,你看,”刘学仁指了指脚下的路说:“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脚泥,就这样的基础,想让西南岔走出贫困,谈何容易。”
“要是容易的话,尹书记一代,我姑夫一代不早就变成现实了吗?还用得着我们和下一代吗?”照丹激动起来:“如果到了我们这儿断了代,那我们可就是西南岔的历史罪人了。”
“说到头儿,总得想个办法,另……”
“另辟蹊径。”照丹说:“以后咱们多在一起商量,探讨,集思广益,一定能找出让西南岔富起来的路,打它个翻身仗。”
“那最好不过了。”刘学仁听照丹说多和他在一起,心里别提多舒服了。说心里话,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只是觉得愿意和她在一起。只要到一块,刘学仁就觉得从心里往外快乐,当然,照丹此刻还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刘学仁在这些同学中间,是一个比较有头脑的人。
刘学仁几次想探探照丹对自己的看法,终因胆怯而放弃。两人唠了很多儿时在一起玩耍的趣事。
进村之后,刘学仁要回家给秧苗浇水,照丹说:“我也没事,跟你一起干吧。”刘学仁喜出望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棚。透过窗户大溜儿媳妇李桂兰,见照丹单独和儿子肩并肩,有说有笑地去了后院,又进了大棚,可是乐上眉梢喜在心。她忙打屋里出来,也钻进大棚,亲热地拉着照丹的手,说:“照丹哪,今儿不许走,在大婶家吃晚饭。大婶给你,给你炖小鸡,行不行?”没等照丹开口,她就命令刘学仁:“听见没有,还不抓鸡去?”说着,还给刘学仁使了个眼色。她不由分说,抢过儿子手里的喷壶,把刘学仁赶出了大棚。照丹不好意思打算走,被李桂兰拉住,说:“你还跟大婶客气什么?你和学仁不都是孩子吗,又是同学,来吧,咱俩一起浇,连说说话。”
刘学仁到鸡圈里抓鸡。他根本没想到散放的鸡,是很难抓到的。左一伸手跑了,右一伸手飞了,弄得满圈鸡惊恐不已,咯咯乱叫,扑扑乱飞。
“干什么呢?给我住手。”大溜儿回来了,进院就听见这鸡飞狗跳的声音。跑过来一看,是刘学仁抓鸡呢,便喝令停手:“不年不节,抓它干什么?”
“照丹来了,我……”
“谁来了也不行。”
“我妈让我抓的,你让我听谁的?”刘学仁悻悻地往外走。大溜儿一听是老伴让抓,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事,就说:“那就抓吧。抓几只呀,拿走哇?”
“说给照丹炖了吃,还抓几只,一只都抓不着。”刘学仁听大溜儿说让抓,又折回来准备抓鸡。
这回爷俩在鸡圈里闹腾了。大溜儿告诉儿子,“你站在我对面,张开两只胳膊,往我这边轰,等咱俩走近以后,一齐动手,”刘学仁伸开两臂,嘴里念念有词:“别跑,别跑,马上就好。”两只鸡已在爷俩中间了,大溜儿喊了一声“抓”,爷俩一起扑过去,两个头“咚”的撞在了一起。两只鸡猛地向上飞起,越过大溜儿爷俩的肩头和脑袋,嘎嘎鸣叫,消失在鸡群里。
在尘土和鸡毛混杂、鸡群惊魂未定的时候,大溜儿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浑浑然向后倒去。刘学仁毕竟年轻,虽然头疼得跟炸开似的,他还挺着疼痛,扶起满身鸡毛鸡粪的大溜儿问:“爸,怎么样?有事没有?有……”大溜儿咧着嘴,摆了摆手,说:“学仁哪,白天鸡不好抓,跟你妈说说,把那只鸭子炖了算了。”
刘学仁知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