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人家五哥比她大七、八岁。小的时候,七妹和王淑华两个小姑娘总是跟在五哥屁股后边,五哥不上学,放猪的时候给她俩采花弄果的逗她俩玩。哪家的孩子要招惹她、欺负她,五哥就挺身而出。
长大一点了,虽然接触不多,但五哥心灵手巧,远近闻名,成了王淑华心中的英雄、能人。加上长的又精神又强壮,不知不觉成了她暗恋的情人。本来想以身相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城里人杨雪梅。她恨透了这个不速之客,讨厌杨雪梅那张戴着眼镜的脸,可现实是无法回避的。所以,她把对五哥的仰慕之心和爱恋之情,藏于心底,虽然不常来他家,却时时关注着五哥,牵挂着五哥。
不用说肯定是杨雪梅在家,愿不愿意见都得面对,王淑华招呼道:“五嫂,五嫂。”杨雪梅迎出来:“快进屋,大妹子,你可是稀客。”
“你看,五嫂,俺家丹丹给你添麻烦了。”
“添啥麻烦啊,我可喜欢这孩子了。还想管你要呢,给我做干闺女和小姣一块养活。”杨雪梅真诚地说。
听了杨雪梅掏心窝子的话,王淑华很感动,甚至动摇了她以往对杨雪梅的看法。她因为心里有事,急切地问:“五嫂,这两个孩子没在家,上哪去了?”
“听叨咕是去吴青家。”
“还有谁去了?”
“那就不知道了。”
“我走了,五嫂。”王淑华没有见到孩子,也没法和杨雪梅说找照丹啥事,只好匆匆地回到房场。她知道,不能耽误干活的人吃晌午饭。
玉米种过后五至七天,家家都在地里打封闭药。刁瑞姣家从来不用她和母亲下地,再加上照丹眼前的情况,她知道吴青过两天就要回城打工去,现在在家呆着也没事,便和照丹俩人去了吴青家。
吴青在家确实没事,闲着难受,给邱明打电话,结果是邱明下地干活去了,没在家。尽管他不咋喜欢刘学仁这个大学漏,还是给他打了电话。刘学仁正在后院大棚里给稻秧浇水,听到屋里电话铃声,赶紧放下手里的喷壶,进屋拿起话筒,就听吴青一顿抱怨:“真是慢捻儿,这么半天才来接,干啥呢,脚疼啊,还是腿出毛病了?”
“没有没有,”刘学仁陪着笑问:“吴青,有事吗?”
“闲着闷得慌,联系联系,你忙啥呢?”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刘学仁说:“大棚里浇水呢。”
吴青知道,全村几乎都改旱田了。按说大溜儿家最能跟风,水田早应该改旱田,噢,吴青想起来了,他家的地太洼,改不了,年年还得种五亩水稻。水稻虽然价格高,可产量比不上玉米,仔细一算账,两样收入基本持平。种地,田间管理等,玉米要比水稻省事,所以这几年,西南岔没有几户种水田了。
吴青说:“既然你忙,那就……”没等说完,他从窗户里看见照丹和刁瑞姣进院了,急忙冲着话筒说:“学仁,你家有人吗?噢,就你一个人在家,那我和照丹,小姣上你那儿,咱们玩一会儿,好不好?”
电话那边,刘学仁听说他们三个人要来,特别是还有照丹,他当然求之不得。忙说:“好好,来吧,来吧。地很快就浇完了。”
吴青放下电话迎出去,吆喝正在朝两个女孩狂吠的大黄狗,说:“两位,清闲哪。”
刁瑞姣上去给了他一杵子:“挺大个男子汉,就这么在家憋着?我和丹丹特意邀请你爬山,怎么样?要是进了城,上哪找这么好的景色。”
“哎呀,我的大小姐,现在的山上有什么呀?行了,行了,别浪漫了,咱们去刘学仁家,他等着咱们玩呢。”吴青也不管她俩乐意不乐意去,一手拽一个往外走,回头冲西面的场房喊:“妈,我上刘学仁家去了。”没等钟丽华搭腔,三个人已经出院。吴青和刘学仁家都在三八队,离得也不算远,当他们三个人来到刘学仁家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照丹进屋一看,炕上放一张桌子,上面铺着报纸,报纸上面摆着扑克。
刘学仁热情地让两个女生上炕,他和吴青坐在炕沿上,他问:“咱们打啥呀?”
“升级呗,我和丹丹一伙,你们俩一伙。”刁瑞姣抓起扑克,说:“吴青咱俩换座,你上炕,省着你搞鬼耍赖。”
吴青闪身下地说:“谁跟你打升级的,白磨手爪子谁干?就打红十。照丹,你说打几块的?”
刁瑞姣说:“打红十也行,谁怕谁呀?可有一条,打死对子,我还是和丹丹一伙,你们俩一伙。”
“你有病啊,打红十,一把一找伙好不好?自己人砸自己人,那才有意思呢。”吴青说:“照丹,你说对不对?”
“好吧。”照丹说:“就打红十,找自己伙有挑战,不过,咱们是玩,不是赌。抓一个人一块钱的,怎么样?”
从在学校的时候起,照丹一说话,在他们中间就是决定了。
玩了不到五把牌,吴青就和刘学仁吵吵起来了,吴青指着刘学仁鼻子,说:“不是我埋汰你,你脑袋进水了,还戴副破眼镜,你没看着哇,小姣红十都露了,照丹掩护她砸了我的二,你有炮弹不用,等着往水里扔呢?”
“我寻思炮了她,我也走不了,留着有用的时候再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