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内,姜清坐在床侧,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霍云祁。
他伤势不算太重,不过是左腿上被缝了十几针,手臂几处伤口包扎严实,细嫩的脸上挂了彩。
褐色药水覆在他左脸的伤口处,与渗出的血混在一起,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针扎一般的刺痛。
“我渴。”
霍云祁双目微阖,声音无力。
这话触动了姜清,她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慌忙起身倒水。
汤匙盛着温水送到他的嘴边,不等霍云祁张口,姜清手抖了一下,温水延着他的唇角滑落到下颌,滚入了脖颈。
她眸光微滞,想也不想就抬手帮他擦,指腹追逐着水珠落到他的胸膛上,两人默契的停住了呼吸。
霍云祁沉眸看着她尴尬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说我渴,你也渴了?”
这渴不是真的渴,是“饥渴”。
姜清转念醒神,抬眸剜了他一眼,按动按钮将床头一侧升了起来,把水杯塞到了他的手里,“身上的伤不疼了是吧?还有功夫想三想四。”
杯中水被晃出,恰巧落到霍云祁的手面上,冲洗过他擦破皮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清闻声五官挤在一
起,轻描淡写的瞪了他一眼,“别装了,没点儿男人样子。”
“确实。”
“不如萧然有男人样子,追你追到冀州去。”
霍云祁沙哑着声音阴阳怪气,这话说得姜清一头雾水。
??
这男人出车祸脑子让人装坏了?
这是在说什么话?
“你看到我和他在一块了?”姜清绷着脸坐下,严肃追问,“那你怎么不见我,反而偷偷摸摸躲着?”
她很想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天霍云祁都干了些什么,也想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和他聊得正开心,我可不敢打扰你们。”霍云祁将脸别过去,刻意的不去看姜清,一副醋意大发的样子。
姜清平时可不吃这一套,要不是现在的他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来,脸上又惨兮兮的挂了彩,她才不会任由霍云祁诬陷。
“他是冀州花灯节的投资人,我们只是恰巧遇上而已。”姜清无奈解释,白眼险些翻到后脑勺。
“投资人?”
“恰巧遇上?”
“这你也信。”霍云祁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感情一根筋。
这带有轻蔑语气的话传入姜清耳朵,将她的怒气唤醒,“你想说什么?拐弯抹角没意思。”
“没什么,就想让你安慰我。”霍云祁傲娇转眸,换了策略。
那脸上带伤的样子映入姜清的眼中,再加上楚楚可怜的眼神,倒真让她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
眼瞧着他的手摸索着攀入她的掌心,姜清无奈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账都还没算完呢,我回冀州时给你发了信息,你为什么不理我?”
短信不回,电话不打,几天后莫名其妙出现,再莫名其妙消失。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发的人。
“霍氏有事,我错了。”霍云祁换上委屈的表情,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道歉并不真诚。
姜清沉眸,看着他残留血迹的手,脑海中映现出一个画面。
国际黑手党组织的标志。
他与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次的车祸,又是谁刻意为之?
显然,此刻的霍云祁并不想和她解释。
“你那么虚,还是好好歇着吧。”姜清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敷衍的扯了扯嘴角。
这件事不解决,她心中始终过意不去。
仅有的几张照片细节都很模糊,她需要到现场看看。
将霍云祁哄着睡下,姜清转头就找到了于洋,问起有关车祸的事时,对方支支吾吾一副有难言之
隐的样子。
她隐约感觉于洋知晓内幕,但于洋不肯说。
有意思。
他越是这样支吾不定,她就越是好奇。
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天还没亮,姜清就开车来到了云珂的住处,云珂睡眼惺忪的接待了她。
狭小的卧室里,笔记本电脑发出呼呼的声响,机器运行连带的风扇高速运转,大有要起飞的架势。
屏幕上的画面放大,肇事车辆模糊的车牌被姜清用技术手段调清晰,即便如此,云珂也仍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这车祸画面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了,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呐?”
云珂盯屏幕盯得眼睛发胀,趁着歇口气的空档特地滴了两滴眼药水。
“等等,就在这儿!”
姜清的目光蓦然滞住,指尖拨动的瞬间,人脸画面被放大的数倍。
肇事驾驶人动作太快,只有这一个镜头能看清他的脸。
云珂闻声,擦掉眼药水就朝屏幕上看去,眸光只在画面上停留了两秒,她恍然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黑手党组织的人?”
姜清僵硬的转头,面色沉静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被姜清严肃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