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有人来解围,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裴晰转头扫了一眼云深,满脸的不信任。
“你,你有那个能耐吗?我这可是黑猫的画!而且特别难清理,我已经找了几十家画廊,没一个敢接的!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云深没答她的话,只径直拿过了那幅画,描摹几眼,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样子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这个人向来就喜欢比较有挑战性的东西,要只是一般的清洁,我还懒得弄呢,越是脏成这样,才越有挑战性!”
他看向裴晰,调皮的眨了下那双纯真的大眼,“放心,要是我真的不小心毁了这幅画,我一定会给你赔一副新的!”
云深话一说完,忽的懊恼的咬了下唇。
仔细想想,直接去偷一副黑猫的画过来,明明会更容易,更快一些!
早知道就不说要帮她清洁什么破画了,浪费时间!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又不能再收回,不过就是过程麻烦了一点,反正最后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裴晰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此时她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索性让
他试一试,反正这人也答应了她,清理不好就赔她一副黑猫的画。
她身后可是还有整个裴家,不怕他反悔耍诈。
“好吧,那你先试试,你要在哪清理?”
云深眼睛仍旧放在画上,头也不抬的随手指了指街道后方,“我的工作室就在后面,你跟我来吧。”
为了今天这个计划,封家几乎是全套都做到位了,真的给云深弄了一个看起来专业度非常高的艺术工作室。
裴晰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四处看了看。
工作室的装修简洁,就连地板都是水泥地,放置了很多工艺精湛的雕塑作品和颇具艺术感的油画和素描,看起来艺术感十足。
只是偏偏四处摆放了很多路边随处可见的,卖给小孩子的玩具。
倒是很像云深给人的感觉,狂放不羁中,带着一点天真无畏。
裴晰被那些油画吸引了视线,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
云深不知从哪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点点头,含糊不清的回答,“对啊,我从小就喜欢艺术。”
他把裴晰的那副油画放在大理石工作台上,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大工具箱。
里面一共有四层,放
满了各种工具。
云深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裴晰坐过去等。
“给我两个小时。”
裴晰有点不放心,走回来,站在他身边道:“我看着你清理吧,这画对我很重要。”
云深耸耸肩,没管她。
他伸手抓了两把额前长长的碎发,利落的扎了个小揪揪,看起来有点可爱。随即转身,兀自去拿工具清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的裴晰目瞪口呆。
她还是第一次见男生扎头发,扎的这么自然,又不显得娘气,反而还很可爱。
云深的手法是真的很专业,他先用棉布沾湿温水,把油画表层轻轻擦拭了一遍,处理掉表面的灰尘。
然后用酒精和松节油调制好了悬浊液,用软刷仔细地清理大面积的局部,再用脱脂棉球做圆形擦拭,处理边角和一些细节部分。
裴晰看他手法娴熟,放心了不少,她看着云深手边的那一大堆工具,随口问道:“你对这个很在行吗?”
云深手上的动作没停,说话的时候露在外面的棒棒糖棍子一动一动的。
“以前我清理的都是博物馆的油画,这个小意思。”
封家培养出他这样一把刀,绝不仅仅是只要武力
就可以的。
从小到大,但凡是能学的东西,他没有一样落下的。
裴晰眼神亮了亮,对他的信任度又上了一层。
云深清理完,又用上光油给画做了一遍加固维护。
“等它晾干吧。”云深抬起头,得意洋洋的朝裴晰眨了眨眼,“怎么样,还满意吗?”
裴晰看着焕然一新的油画,甚至比她之前得到时候,颜色更加新鲜和饱满了。
欣喜从她的眼瞳中溢出来,因为表面的油层还没有干,现在还不能随便碰,裴晰只能盯着那副画,兴奋的拍了云深的肩膀一下。
“满意!早知道我就不用费那么多功夫去找那些没用的画廊了!”
她对云深的态度陡然间变得十分友好,“你叫什么名字?我请你吃个饭吧!你放心,清理的费用我会照常结给你的。”
云深几不可查皱了下眉,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被他“嘎嘣”一声咬碎。
他站起来把露在外面的小棍子丢进垃圾桶,顺势避开裴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