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微微颔首,抬眸的瞬间,只看到两道人影,相携着跨入了门槛。
池欢身着一身黑色大衣,行动间露出里面长及脚踝的黑色高龄毛衣裙,指尖与沈宴十指相扣。
看着这样一对璧人,沈庭神思猛地一晃,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影子。
曾经,也有人像池欢这样,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侧,只可惜,她已经走了……
是被他逼走的。
沈庭轻咳一声,收回思绪。
抬头,沈宴和池欢已经走到眼前。
“大哥。”
沈宴淡声喊了一句,随后牵着池欢的手,径直走到沈家老爷子的遗像前,抽出三根线香点燃了,恭敬地高举过头顶。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嘲的声音。
“人都死了,才想着来上几炷香,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沈家的二少爷,这么容易当呢。”
池欢回头,发现说话的人站在沈庭的身后,应该是沈庭那边的人。
沈宴却好似没有听到,将线香插入遗像前的香炉中,牵着池欢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
沈庭眸色一冷,骤然开口。
沈宴脚下步子停住,淡声道:“我只是来给父亲上柱香,香上完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反正也没人欢迎我来。”
“混账!现在外院站满了沈氏的合作商和子公司的人,你现在走出这个大门,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沈家!”
沈庭眉心微跳,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闻言,沈宴却轻嗤一声,“沈家的笑话,外人看的还少吗,又不差这一个。”
“沈宴,你别得寸进尺,说到底你也是沈家人!”
听着沈庭的暴怒声,池欢心中猛地一沉,可下一秒,自己便被沈宴拉着手,继续朝门口走去。
结果又有人说:“二少爷,你连参加老爷子的葬礼都这么敷衍,看样子是不想当这个沈家的二少爷,正好老爷子走的仓促,也没留下遗嘱,既然如此,那你干脆说一句,以后沈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以后见了,也用不着拿你当沈家人看……”
沈宴动作猛地一顿。
池欢心里骤然一跳,朝着那个说话的人冷冷看去。
果然,阴阳怪气嘲讽的,正是站在沈庭身后的那人。
他像是没有想到池欢竟然敢瞪他,愣了一下后,冷声道:“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二少爷平时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放纵成现在这样,一定是你这个女人教唆的!”
说着,那人上下将池欢打量了一圈:“模样倒是挺好看的,怪不
得一个秦家的下堂妇,都能勾搭上沈家的二世祖,原来是靠脸——”
话未说完,池欢眉心一蹙,冷声道:“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你跟我很熟吗?大庭广众谈论别人的私事,并不能显出你的高尚,反倒很是龌龊。”
“你说谁呢!”
“还有,虽然我还不是沈家的人,但也算与沈家相熟,沈老爷子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即便是要把沈宴赶出沈家,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出头吧?你,又算得了什么?”
沈宴被欺负习惯了,也不想在老爷子的葬礼上把场面搞得难看,但不代表着,他就得被这些一心巴结沈庭的旁支亲戚欺负!
池欢感觉到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骤然收紧。
她拍了拍沈宴手背,低声道:“别怕,我帮你骂回去!”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当初勾搭秦家大少爷,离婚了又来勾引沈家的人,你不就是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吗?还好意思在老爷子的灵前说这种话?有人生没有教的野丫头,今天能让你进这个门,已经是沈大少爷发慈悲了——”
这人的辱骂声越发难听。
池欢正要开口反击,沈宴却忽然松开他的手,快步过去一手拽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扯
了出来。
“你再说一句,试试?!”
话音落地,沈宴便猛地挥拳,朝着那人的鼻梁骨狠狠砸去!
灵堂顿时吵嚷了起来,原本还在看热闹人涌上去将沈宴拉开,其余人则是挡在内院的入口,防止这场闹剧被外面的人看到。
场面顿时一片哄乱。
被沈宴揍了的人捂着鼻梁,难听地叫骂,一撤开手,看到自己掌心都是血。
他朝着沈庭哭喊道:“外侄子,我好歹也是你和沈宴的堂叔,他竟然敢对我动手,你就准备这么看着吗?!”
可沈庭只是眉心微拧,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池欢眉头紧蹙着,她知道,沈原本忍耐的沈宴会忽然发作,也是因为替她出头的缘故。
想到这里,池欢心中一暖,快步走到沈宴的身边,拉住了沈宴。
十指相扣的瞬间,沈宴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被轻易的安抚好了,安静的站在池欢的身侧。
只是一双眼睛,依旧黑沉沉的。
沈庭的胳膊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膝盖。
半晌后,他操纵着轮椅,来到池欢面前。
“我看过重症监护病房的监控,老爷子病逝前,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他跟你,说了什么?
”
沈庭